陈玄礼大吃一惊:“杨国忠未除,萧少侠怎么就走了?!”转眼再看杨国忠,但见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陈玄礼惊疑不定,提胆向他走去,口中说道:“杨相国,既然有人告相国勾结胡虏谋反,是非曲直,总得查个水落石出。咱们一起到陛下驾前说个分明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杨国忠依然不动。
陈玄礼心下暗喜:“难道萧逸已经杀了他?”当下又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拉了拉杨国忠的衣袖,说道:“杨相国,请吧!”正如意料,杨国忠给他轻轻一拉,整个身子就像一段朽木般,“扑”一声倒了下去。陈玄礼佯作大惊失色,高声叫道:“杨相国死了!”
“啊?!”所有的都大吃了一惊,一时惊慌无措。相国大人在这么多禁卫军士兵面前被人杀死,大伙儿竟然毫发无损,非但没有帮忙,反而有纵容行凶之嫌,单单这“护卫不周”之罪,若摆在平时,就足够他们这帮人满门炒斩了。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大家谁都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是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
禁卫军偏将张小敬是陈玄礼的心腹爱将,这时走到陈玄礼身边,低声说道:“将军,今儿这事恐怕不易善结呀!”
陈玄礼看了他一眼,素知这位心腹足智多谋,见他开口,心下一喜,问道:“你有什么妙计?”
张小敬苦着脸摇摇头道:“妙计倒确实没有!只是有一条笨计蠢及,只不知将军敢不敢行?”
陈玄礼气得狠狠地在他头盔上一敲,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卖关子?”
张小敬谄笑道:“卑职这不正想说嘛,都给您打回去了!将军您太心急了,这个毛病得改改!”
陈玄礼作势又要打,张小敬飞快地一缩,连连后退,大声叫道:“将军,您得为大伙儿着想呀!杨国忠既然勾结胡虏意欲对皇上不轨,您又何必为他掩盖真相呢?我们都知道,您是不忍皇上知道真相后伤心难过,但是如果您欺骗皇上,那是犯了欺君之罪呀!再说了,如果您不将真相禀告圣上,圣上定会追究杨国忠的死因,那么大家护卫不周之罪,那是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将军,您就下个决心吧!”说着,“咚”一声跪落,匍匐在地,大哭了起来。
有了张小敬带头,千余禁卫军纷纷下跪,齐声道:“请将军速下决心!”
陈玄礼料不到张小敬竟然来这么一着,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你们……”正不知要说什么,却一瞥眼看到张小敬侧着脸,正朝他挤眉弄眼呢。当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众位兄弟快快请起!大伙儿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张小敬,你刚才说杨国忠勾结胡虏谋反,可有证据?”
张小敬大声道:“回禀将军,有!刚才卑职巡逻各营地时,听到有人大声叫喊‘杨国忠与胡虏谋反啦’!”
陈玄礼冷哼一声道:“那叫喊的人呢?现在何处?”
张小敬道:“那几个人已经死了!”
陈玄礼一怔:“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张小敬一脸哀痛之色:“这四位禁卫军的好兄弟因为发现杨国忠的阴谋,没来得及离开便给杨国忠和吐蕃使者发现,正要杀人灭口时,他们这才大叫出声来!”
陈玄礼强忍悲痛,转过脸去,道:“死无对证!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够取信圣上?”
张小敬急道:“还有那些吐蕃人呢!那些吐蕃人同杨国忠偷偷摸摸的,生怕给其他人看到,而且事情败露了,还要杀人灭口!如果不是谋逆之事,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何还要杀人灭口呢?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张小敬话声一落,众禁卫军将士纷纷附和,紧接着便有人大声喊道:“杨国忠与胡虏谋反,证据确凿!”“请皇上将杨家父子斩首示众!”“杨国忠大逆不道,贻祸天下,如今事情败露,自取灭亡,怨不得别人!”“杨国忠意图谋害皇上,应该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陈玄礼默不作声,静静地瞧着众人的反应,眼看着群情激愤,禁卫军将士的怨气和情绪渐渐高涨,这才伸出双手,大声说道:“请大家静一静,听本将军一言!”
陈玄礼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且如今又是三军主帅,飞龙禁卫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他一开口,嘈杂的局面顿时得以控制,众人眼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陈玄礼轻咳一声道:“或许杨国忠谋反是确有其事,然而眼下证据不足,而杨国忠也已经死无对证,那只有找到吐蕃使者,才能让事情水落石出了!吐蕃使者何在?”
张小敬道:“适才混乱之际,吐蕃使者已经遁入林中,临走前还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呢!”
陈玄礼怒“哼”一声,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这也不能证明他们确实有反我大唐之心!何况皇上身边还有贵妃娘娘在,我等人微言轻,更难以博取皇上信任!”
张小敬道:“自古红颜祸水!自从杨贵妃入宫之后,皇上就不思朝政,开始任用奸佞,远离忠臣,这才有了杨国忠弄权、安禄山造反之事!追根究底,就是那杨贵妃惹出来的祸!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