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老妪所说的“走”的意思就是死。并且在这种烽火连天的年代,每天都有人战死沙场,看这老妪的神情,便知道肯定就是最典型的那种。老妪闻言,如见亲人,扑倒在地,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萧逸慌忙将她扶起,连声安慰,扶进屋里。里面其实非常简陋,天井里只放了一些柴火,房门是用几根小木头架起,绑上一些自己织的柔软的草垫做成的,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供奉着三个牌位。
萧逸武功高强,嗅觉也比一般人灵敏,一踏进门口就闻到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的味道,似乎是死尸腐化的恶臭。
那老妪浑浑噩噩地,边哭边走,在萧逸的扶持下往正中一间较大的屋子走去,萧逸知道恶臭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果然越是走近,臭味越浓。
老妪拉开木门,只见一具老人的尸体平躺在墙根下。此时虽是三月,天气还是很冷,但尸体的腐臭却已经很浓烈了,显然存放在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
萧逸皱眉问道:“老人家,里面躺着的是二虎他爹么?”
老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依旧哗哗地流,说道:“我一个老太婆,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他爹先我一步走了,他倒解脱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他死了,连棺材都没钱给他买,我连给他下葬的力气都没有呀!反正啊,我也活不长了,就等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大家一起住在这里,也不用分开,少了很多麻烦!”
萧逸听得心头一阵阵揪痛,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安慰她,只得说道:“老人家,您放宽心!二虎他爹我来帮忙安葬!老人家,您先到一旁休息,这里我来忙!”说着扶着老妪转了个弯,到另一间屋子里坐下,使她看不到这边发生的情况,这是为了避免她看到自己的武功而惊异甚至惊惧。
萧逸回到那间停放尸体的屋子,运起内力,闭了气,走进屋内,右手运了个“吸”字,将那具尸体隔空吸起,往门外走去,内力一吐,尸体飞起,萧逸左手同时凌空一抓,将一块门板抓下,门板倒地时,尸体也恰好落下,躺在门板上,分毫不差。萧逸衣袖一拂,尸体随着门板飞起,萧逸凌空一掌,身形随之飞起,在墙头一点,追着尸体而去。小镇不大,萧逸运气连拂,尸体很快就出了小镇范围。
萧逸瞅准一块空地落下,将尸体停在一旁,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地背靠一座小山,地势平缓,并且似乎还没有耕种过,是一块理想的坟地。萧逸微一沉吟,拔出佩剑,一跃而起,剑气如虹,一剑便将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砍下,随即连出四剑,把大树削成两块粗厚平整的木板。萧逸随手拿起一块,运气其上,直插脚下,劲力一吐,登时沙土飞扬,在他脚边形成了一个三尺来深五尺来宽的土坑来。萧逸轻跃落到尸体旁,衣袖一拂,将尸体连同门板一起拂到坑中,接着双掌齐发,将四周的泥土推到坑里将尸体掩埋。
萧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烦闷似乎减轻了不少,以长剑在那块干净的木板上刻下“二虎父亲之墓”六字,安在坟前,拜了几拜,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这次他没有施展轻功,还是从小镇入口处的路上缓缓而走,这一来是想散散心中的闷气,二来是为了不让老妪起疑心。萧逸神思恍惚,也没有看前方,走了一会儿,感觉似乎前面有个人影,这才猛地一抬头看去,只见安阳依然呆呆地立在刚才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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