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骑在怪鸟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刁蛮任性的大唐四公主安阳。
萧逸的好奇心好像一堆烈火被一阵暴雨当头浇下,瞬间就熄灭了。他回过头,径直往南溪镇走去。
安阳的声音在后面传过来:“喂!萧逸哥哥,你干嘛一看到我就跑呀?安阳为了追上你,这一路上,可是吃尽了苦头呢!你一点就不心疼人家吗?人家找你,是有正事呢!”
萧逸听她说得认真,不自主地停下脚步,但是头还是没有回过来,淡淡地问道:“哦?四公主找在下有何吩咐?”
安阳拍拍那怪鸟后背,柔声说道:“乖雕儿,去吧!别吓到人了。自己找吃的去!”
萧逸听到她说的话,心下对她的恶感不由得减了几分,知道她竟然还懂得关心别人,便回过身子问道:“四公主孤身前来,可是受了太上皇的旨意么?”
安阳见他语气软了下来,待雕儿离去,笑意盈盈地向他走了过来,说道:“萧逸哥哥,我出来是瞒着皇爷爷的!只为专门来找你!不过现在皇爷爷也肯定知道啦!皇爷爷知道,父皇也很快会知道的!安阳知道萧逸哥哥武功盖世,想拜你为师!不知道萧逸哥哥会不会收我这么一个愚笨的弟子呢?”
萧逸听得她竟然擅自偷跑出来,刚刚对她的一点好感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调皮的小姑娘仍然还是那样任性妄为,一点儿都不懂得为别人着想。
在当前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别说她是当朝的公主,就是一般的年轻女子,倘若没有特别的事情时,普通妇女都不敢随意出门。她却这般肆无忌惮地跑出来,别说她本身武功有限,根本不足以自保,单是她那绝世的容颜,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更何况为此而惊动的人力物力,将是难以计数。更何况萧逸自己尚有要事待办,而此事关系重大,危险重重,根本无暇陪她胡闹,现在要是给她缠上,一旦安庆绪那边发现她的身份,别说办事,就是自保也成问题了。
他原先只是不愿理会这个调皮任性的女孩子,认为她只是自幼生长于深宫内院,自然天真任性,免不得异想天开,甚至有时会有些胡作非为,但是还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的麻烦来,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萧逸已从最初对她的不屑,如今也变成了对她生出厌恶之心来了。
安阳似乎并不知情,看到萧逸本来已经回过头来的,听了她的话后便脸色一沉,毅然决然地转过了身,又快步往镇子里面走去。安阳大急,连忙一个轻纵,便想跃到萧逸前面将他拦住,却不料萧逸看似是在走着,实则脚下运气,已经用上了陆地飞行的高深轻功,一般人看来,他在走,其实无异于在飞跑,任她安阳轻功再高一倍也休想追上。
眼见与萧逸越离越远了,安阳急得大喊道:“萧逸哥哥,你生安阳的气了么?你听安阳把话说完嘛!其实你不知道,我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但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我都想好了的,只是想出来历练历练,你先听我解释嘛,要是安阳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再发脾气骂我也不迟啊!”
萧逸只作听不见,安阳的话语还没有落下,他已经消失在小镇的街道上。安阳神情沮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逸甩开安阳,转过几个弯道,来到一处人家门前,他先前在山上已经仔细打量了整个小镇的情况,这才选定这一处,因为此处人家位于镇子中间,又离中心路径较远,不易引人注意,并且这家人家看着比较干净,或许住着会比较舒服。于是他轻轻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妇女之声略带惊惧地问道:“谁啊?”
萧逸内心深处浮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由得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家门口四周,只见门上挂着一朵黑花,是用破了的衣服粗糙地缝制的,还有一匹破布,似乎原来也是黑色的,但是几经换洗,已经变得灰白,所以他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显然这家近来刚刚办了丧事。
萧逸心中歉然,想要离开,但是里面传来开门之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探出头来,露出一张枯瘦如松树皮一般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缝,艰难地打量着萧逸。
看到萧逸孤身一人,本来略带警惕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换成木然的神色平淡地问道:“公子是来找人么?家里没人啦!”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萧逸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似乎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原先想要离开地念头也随即打消了,脸上强行挤出一丝自己也觉得勉强的笑容说道:“老人家,晚辈是令公子的朋友,先前与他约好今天到府上拜访的,不知道令公子在家么?”
老妪闻言登时泪如雨下,不过并没有哭出声来,显然之前已经被伤痛折磨得没有了感觉,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只听她含糊地说道:“你是二虎的朋友呀,还是三儿的朋友呀?不过都来迟啦!他们……他们都走啦!就剩我老太婆一个咯!老头子走了,二虎走了,三儿也走了,都走了……”
萧逸眼圈一红,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哽咽地说道:“老人家,晚辈知道了。晚辈就是得知二虎兄的不幸,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