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不虞被人看见自己惊世骇俗的武功,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面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此刻抛开一切凡俗杂念,萧逸如同脱离牢笼的小鸟,纵情地施展轻功,在无边无际的山林中飞驰,直如一道轻烟,倏忽便飘过数座大山,比之林中飞鸟更快数倍。此刻纵然有人从林下小路上经过,也断然无法察觉到自己头顶上就有一个人飞掠而过。
不过盏茶功夫,他便来到图上所示的那片树林前。
萧逸此刻便站在一棵参天大树顶上,放眼望去,只见山峦起伏,绵延不绝,各种树木葱葱郁郁,遮蔽了所有岩石、山谷和溪流。倘若置身林中,断难分辨东西南北,萧逸也不禁轻轻挠了挠头,思索着是否应该出声召唤或者询问。
此时正值初夏,野花随处可见,蜜蜂蝴蝶自有穿梭,悠闲自在,飞鸟时隐时现,呼朋引伴,吱吱啾啾,好不欢快,知了更是起劲,歇斯底里地表演它们的嗓门,震得耳朵昏昏然,但是却绝不会让人烦躁。相反,人置身于其间,会有一种浑身放松、无拘无束的感觉,只因蝉鸣山更幽吧。
一股宁静悠远的暖流自丹田延伸到他的头顶,到四肢百骸,充满他的每个毛孔,凝聚在他的血液里。
这是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只有回家才能给人这种感觉!
他本是出身山野之中,是一个对山林爱到了骨髓之中的人!
这才是他真正的家!
他出生在南方,在北方长大,这种久违的感觉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尽管在他离开南方时他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但是血液里流动的东西,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他很想肆意纵声长啸一番,以抒发他此刻心中激动澎湃之情,就像远行的游子回到家园,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一般。
蓦然,一阵警觉自心中响起!
凭他那震古烁今的内力,他很清晰地听到十里地外一批高手正朝着他这边快速飞驰而来。
随着这些人的渐渐逼近,一股杀气便越来越强烈。
萧逸暗暗皱眉,凝神倾听之下,已然猜到了来者何人。只待那些人来到距离他所在之处一里之外,这才展开轻功,悄然无声地掩到那批人的身后。他的轻功早已到了无形无影的地步,别说这些人,就是邪神亲来,若非特别留神之下也不可能发现。
这次到来的大都是萧逸的老相识,“搜魂手”皇甫显,“欢喜佛”钱无望,“祁连山摘首恶鬼”童千里,“笑摇天下”游书丛,“公不离婆”孟谷扬何素艳夫妇,“万毒之王”罗炎坤,黑谷七煞,“似丐非丐”肖不行,“狂沙屠夫”彭相通,只不见了冷月刀耿拓。
还有三个人萧逸没有见过,但是看那十六人对他们神色恭谨、低眉顺目地样子,想必便是那天竹林茅屋中那三人。他们一个道士打扮,三尺长髯,剑眉入鬓,身姿挺拔,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让人一见就有些好感;另一人身材矮胖,面白无须,一头银发梳理得很整齐,他皮肤白皙红润,笑容可掬,一脸慈祥,使人很难想到他会忧愁,只令人一见便觉得他就是一位慈祥可爱的老人家;再有一人是个黑衣女子,只见她身材婀娜高挑,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神犀利而冰冷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其年纪和容貌。
这十九人中自然以那道士、白发老头和那黑衣女子的武功最高,其次是皇甫显、钱无望、童千里、罗炎坤、肖不行、彭相通、游书丛,余人则稍逊一筹,但相距不大。
这些人竟然这么快便找到了这里,可是他们掳去的人呢?难道就留下耿拓一人在看守不成?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大爷爷要去营救他们,可就易如反掌了!
想到这里,萧逸心中暗暗欢喜!尽管今日对方阵营强大,自己一人万万不能同他们硬拼,不过,至少山庄中失手被擒的人能解救出来,纵然自己一人失利,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回头联合众人再将神兵抢回来便是!
萧逸心下思量着,一边暗暗观察那些人的动向。
那一行人来到密林前,带头三人微一犹豫,便带头进了树林。这些人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包括平时最爱说话的狂沙屠夫彭相通,竟也似乎乖巧了许多。只见这些人个个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浓密的树林间,目光四下游走搜寻,握着兵器的手时刻绷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逸暗自纳罕:“看来他们此行也并不轻松!只不知他们到底在防什么呢?是害怕我们的人么?看着也不像,毕竟山庄之中大部分人都已落入他们手中,只剩下我何爷爷两人,若要同时对付他们这么多人,胜算也并不大!难道那约我前来之人竟能让他们如此忌惮?”心下对那个神秘不禁更加好奇了。
当下只是暗暗跟踪那行人,就这样哑声走了约莫两盏茶光景,赫然发现竟然又绕回到了原处。这一发现登时令他大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竟然进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阵法之中?可是这么大一片树林,倘若都布下阵法,那此人的奇门阵法造诣当真深不可测了!
话说回来,他萧逸也算精通阵法之人,然而踏足林间许久,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