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里见状,脸色气得铁青,如此公然藐视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别说童千里,纵使两边的“漠北狼”耶律武和“欢喜佛”钱无望也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三人一口同时大骂起来,“摘首恶鬼”童千里的“哭丧棒”挽起无数白圈卷向何君悦双腿,耶律武的“狂风叉”则人叉合一化作一道白光,夹着啸雷之声径直飞刺向何君悦的胁下,而“欢喜佛”钱无望不知何时竟已蹿至前方,将何君悦前路拦截,只见他将手中念珠捏断,双手连扬,作“漫天散花”之势打出,同时大红袈裟一抖,如一朵红云从天而降,直直地罩向何君悦头顶。
转眼之间,何君悦便身陷四面楚歌之境地:其下,有童千里的哭丧棒,双足若是被套住,必然伤筋断骨;其侧,耶律武的那一叉虽然招式简单,却是最为致命的,一旦被他刺中,何君悦纵有十条命也不够死;钱无望的念珠和袈裟虽不致命,却最难躲避,袈裟从上而下,念珠速度之快和范围之宽,恰恰封死了他几乎所有退路。
好个何君悦,在这种生死悬于一线之倾方始显示出他超卓的智慧和应变能力。只见他电光火石之际,龙腾剑如蛟龙出海,划出一道坚不可摧的剑气,但听得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钱无望的念珠顷刻之间便被尽数击落。于此同时,左手剑鞘飞出,化作暗器打向童千里,借此一掷之势,何君悦随风落叶,飘然远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眼看何君悦脱困而去,只把童千里等五人气得跳脚,耶律武因拓跋荣之故,料想便是何君悦所杀,见状更是暴跳如雷,大吼一声道:“追!不把这兔崽子宰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童千里等人本就是他约来助拳的,听得耶律武招呼,更不打话,紧跟着他便欲追向何君悦。忽然欢喜佛钱无望大手一张,将众人拦住,大声说道:“且慢!小心有诈!这小子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了得,咱们定然追他不上!他这么急着要我们跟他走,莫非这屋子里……”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耶律武更不打话,径直朝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还想什么,咱们直接闯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将到门口时,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位蓝色衣裙、长发披肩的绝色少女袅袅婷婷地走出门来。耶律武虽然出生漠北苦寒之地,但是近年来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颇有姿色的女孩子,但是与眼前这位蓝衣女子相比,那些所谓的美女无异于瓦砾比之于珍珠,不值一提。
饶是他一腔复仇怒火,一时间竟也呆了起来。
来人自然便是连欣儿,只见她倚门而立,轻声细语地说道:“贵客远道而来,寒舍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小女子这厢赔礼了!冒昧问一句,不知所为何事,竟使得几位这般动气,竟都是一副不杀人无以解恨的样子呢?”
余人都见过安阳,再见连欣儿,虽也感到一阵惊艳,却倒不像耶律武这般失态。
耶律武正自神游天外,钱无望却早已跨前几步,一副得道高僧模样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贫僧等人贸然闯入贵处,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个中情由,可否方便容我等进屋再说呢?”
说话时,一双贼眼骨碌碌乱转,竟是肆无忌惮地在连欣儿身上扫来扫去,话语倒有几分得道高僧的话语,眼神却比那市井无赖、街头恶棍更下作百倍。
连欣儿正欲说话,一道白影疏忽间便来到连欣儿身边,众人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何君悦。
何君悦转身扫了一眼那五人,转向连欣儿轻声问道:“没事吧?”连欣儿轻轻摇头,心思飞转,正自苦思良策而不得。
这两人肩并肩站在一处,端的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只看得钱无望等人心里又酸又恨,耶律武眼见何君悦去而复返,不禁怒火重燃,“狂风叉”一亮,喝道:“小子,快快出来领死!今日爷爷誓必将你碎尸万段,替我那好兄弟报仇雪恨!”
何君悦剑眉一皱,不解地问道:“你的兄弟?我何曾杀了你兄弟?你兄弟是谁?”
耶律武哇哇乱叫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装糊涂!小子,看招!”
话声甫落,耶律武大脚一跺地,人叉合一,如同飞矢一般直奔何君悦而去。
原来这漠北狼耶律武身负一门极其霸道的武功,便是那称雄漠北、令人闻名丧胆的“狂风叉法”,这套叉法创自前隋初年一位塞外怪杰,此人专门在漠北各地出没,抢劫过往商队,为人亦正亦邪,每次抢劫必杀人灭口,但是对附近乡民,他却是有求必应,对过路的单身或者携带老弱妇孺之人、身无长物且无自保能力之人,他都会给予特殊照顾,不仅不会出手加害,还往往送上金银食物,帮忙驱赶豺狼虎豹和剪径匪徒,所以侠义道上不把他当作侠义之士,而黑道之上也没有将他列入同行。反而当地官府不断对他悬赏通缉,而附近乡邻却对他顶礼膜拜、修祠建庙奉为神灵,只要有为难之事,写一张纸条放到庙里,难事便可迎刃而解。
关于此人,姓名来历已无人得知,乡邻们只知他栖身山野,故而都尊敬地称他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