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悦喘着粗气,讥笑道:“雕虫小技,也妄想来到我中原卖弄!简直自不量力!”
何君悦胜出,连欣儿脸上却殊无喜色,反而暗暗皱眉,她已读知耶律武心中的盘算,通常看到耶律武这般样貌粗犷之人,十有八九都会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人大无脑、胸无城府的野蛮人,殊不知,此人心机之深,只怕还在其余四人之上。
听得何君悦轻蔑之语,“漠北狼”耶律武非但没有生气,一双贪婪嗜血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兴奋之色,络腮的蓬乱胡须遮盖住的嘴巴裂开,展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喉咙发出野兽般“嗬嗬”怪笑,纵使胆大包天的何君悦看了,心底也不禁发毛。
忽见他倏地转过头冲“欢喜佛”钱无望喝道:“这小子已是强弩之末,给我杀了他!”
何君悦大吃一惊,这耶律武心思之细腻,城府之深重,竟至于斯!原来耶律武适才第一招竟是试探于他,故意留了三分力道,本打算倘若能胜得了他,便直接将他打败以彰显自己实力,不料第一招便试出了何君悦的武功在他之上,耶律武当即改变策略,竟拼着受伤以消耗何君悦的功力。
如此一来,连欣儿一方连最后谈判资格也已失去了。
童千里、钱无望、肖不行和游书丛四人,任何一人出马,都够何君悦受的了。
“欢喜佛”钱无望听了耶律武的话,仍未会意,挠了挠大光头道:“好!交给贫僧便是!你们都闪开!”
他虽然色令智昏,却仍能看出何君悦与耶律武一战,其内力已消耗不少,故而对他的顾忌消除了大半,当下走近几步对连欣儿柔声说道:“这位小姑娘,依贫僧之见,你们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吧?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呢?伤了和气事小,若是伤了你这位大美人,那贫僧的心可都要碎咯!”
连欣儿眼睛看不见,耳中只听得此人话语,早已忍不住要恶心,忽然一缕轻微异香入鼻,连欣儿登时一阵狂喜,心中已有了计较,朝钱无望露出神秘一笑,说道:“大师所言倒也不无道理!然则小女子做事,素来讲究‘公平’二字,只要是公平之事,小女子都会无怨无悔地践行!大师,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钱无望微微一愕,一脸好奇地问道:“所为何来?”
连欣儿神色一黯,道:“只因小女子嗜赌如命,赌桌之上,最是讲究公平。大和尚对赌博一道可知晓不?”
“哦!”钱无望闻言,不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更是自作聪明地问道:“难道姑娘就是近年来闻名江湖‘千金一指’花非花花姑娘么?可是老乞丐看着可不太像啊?”
此言一出,一旁的“笑摇天下”游书丛更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这位姑娘绝非‘千金一指’花姑娘,你若想用花姑娘之名招摇撞骗,今日可真不巧得很呢!只因区区恰好与花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曾在她手底下栽了一个大跟头,输了几千两银子!若论样貌,姑娘可比她强得太多咯!”
连欣儿心下微惊,不曾想这游书丛竟然曾见过花非花,一语便点破了她的计谋。好个连欣儿,当此紧要关头,仍能处变不惊,听得游书丛之言,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口说道:“好没来由!难道在游爷眼里,这天下除了‘千金一指’花师姐外,就不许别人喜欢赌博吗?”
钱无望忙道:“许!当然许!谁说不许呢?那适才姑娘说的,只要公平,你怎么都行?”
连欣儿嫣然一笑,道:“那是自然!”
钱无望见状,登时骨头的酥了,几乎便要站立不稳的样子,嘴角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道:“那依着美人儿,你要怎么个赌法儿呢?”
连欣儿正待说话,一旁的何君悦忽然一声断喝道:“大胆!”
话声未落,长剑已自刺出,却是那“似丐非丐”肖不行眼看着何君悦一时元气未复,钱无望又绊住连欣儿,便想趁机溜进房内捡个大便宜,岂料竟被何君悦一语喝破行藏。
眼见何君悦长剑刺来,肖不行软鞭一抖,如灵蛇一般缠了过去。两人再不打话,你来我往,竟斗得旗鼓相当。
肖不行既已见过何君悦的武功,本就对他心有忌惮,适才不过想捡个便宜,如今却见何君悦越战越勇,竟似并未受伤一般,肖不行心中怯意萌生,心中暗暗咒骂起耶律武来。
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半丝分心?一个视死如归、招招拼命,一个心怀怯意、只想脱身,三十招一过,肖不行便已节节后退,所幸他那软鞭功夫攻守兼备,何君悦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而他那黑龙鞭在削铁如泥的龙腾剑下,竟然丝毫没有损伤,可见也是一件罕见的宝物。
何君悦得势不饶人,剑法展开,但见剑芒如练,时而如灵蛇吐信,伸缩只在顷刻之间,时而如白虹贯日、雾锁横江,剑影重重将肖不行周身包裹。
再看那肖不行,已是左形右绌,狼狈不堪,本来以他的武功,此刻若能全心全意地与何君悦相斗,纵使无法胜出,何君悦要想打败他,也至少在千招之外。贪小便宜的人通常也贪生怕死,肖不行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几乎从来不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