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佑嘿嘿干笑,说道:“眼下魔神并不在此处,还不是任由你编出些谎话瞎话来蒙人么?”
萧逸也不以为忤,叹道:“是啊!所以我说,若想洗清我的嫌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黎天佑讥笑道:“说简单倒也简单,只需萧大侠将魔神请出来,让他替你说几句话,说不定这大半个江湖便都信了!”
萧逸与梅若雪对望一眼,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倘若晚辈当真与魔神勾结,当日我便不会受伤。我既未受伤,又与魔神联手,试问那次武林大会结果将会如何?你青城派又会如何?”
黎天佑登时语塞。
梅若雪问道:“萧大侠与魔神一战,结果如何?”
此时有黎天佑等人在侧,梅若雪亦不敢与萧逸过于亲密。
然则话语之中的关切之意,萧逸却能感受得到,当下柔声说道:“魔神的武功仍在我之上,只是当时我易容改扮,他一时不察,竟未想起我有蓝星剑在身,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打落江中,虽身受重伤,但以他的修为,只怕没那么容易就死去!”
不知何时,柳落荀已来到萧逸身旁,这时忽然说道:“既是如此,咱们何不趁着魔神重伤未愈,予以反击呢?”
萧逸微微一怔,他于夔门山庄之中,曾疑心众魔头口中的“二公子”便是这柳落荀,是以对他的话倍加留心,当下转眼望着他道:“奇侠前辈有何高见?”
未待柳落荀开口,梅若雪早已抢先说道:“萧大侠有所不知,眼下奇侠前辈不仅是正道四位副盟主之一,更是袁盟主所倚重的军师。如今各派攻防互助、信息往来,皆由奇侠前辈调遣,袁盟主及咱们其他三位副盟主倒清闲了许多,这都是奇侠前辈的功劳啊!”
柳落荀微微一笑,朝梅若雪抱拳道:“只因其余三位副盟主均位居一派掌门,若长期居住在袁家堡,自是多有不便,比不得在下闲云野鹤、逍遥自在,更兼与袁盟主意气相投、一见如故,已结为异姓兄弟,因此,少不得要替他分担些!”
萧逸笑了笑,道:“原来奇侠前辈与袁盟主已结为金兰兄弟了,两位乃当今正道武林之脊背梁柱,能够同心同德匡扶正义,堪比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足可传为千古佳话啊!恭喜恭喜!恭喜两位!”说着,连连抱拳。
柳落荀微笑回礼道:“萧少侠说笑了,这正道武林脊背梁柱,只能用在萧少侠身上,落荀何德何能,担得起这四个字呢?对了,前些日子,江湖风传萧少侠伤重不治,已然身故,落荀还自痛心不已,怨这苍天无眼,好人没好报。不想今日萧少侠得以无恙归来,此乃我正道不二之大喜事,是以落荀方闻喜讯,便与袁兄弟商议,一来是为祝贺萧少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二来嘛,就是无论如何都要邀请萧少侠前往袁家堡,主持同盟事务,袁兄弟愿让出盟主之位,还望萧少侠切勿辜负袁兄弟一片真心!”
萧逸闻言,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这……奇侠前辈说笑啦,萧逸除了一身武功,别无所长,这盟主人选,既是经过数万同道选举而来,岂能说换人便换人呢?更何况,萧逸自小便闲散惯了,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
黎天佑笑道:“萧大侠既无夺位之心,却又为何一出江湖,便闹得人尽皆知呢?更何况,还是在成都这块地面上,岂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梅若雪俏脸一寒,沉声说道:“黎师叔,此次接风洗尘宴乃是太上皇所赐,莫要造谣生事,徒惹事端!”
黎天佑嘿嘿一笑,应了声“是”,便果然闭口不言。
然而,他这几句话落在萧逸耳中,却无异于一记晴空霹雳,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来,今日之事,明面上虽然是玄宗对自己的一番心意,然则来宾之中,却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用心。
袁云从和柳落荀到来,难道真是为了庆贺自己劫后重生之喜?
那四名番僧,好巧不巧,适逢宴席之际闯入,难道不是早有安排?
李亨欲迎太上皇回京,不早不晚,消息正在这时传来,而玄宗竟毫无异常之色,显然早已知晓,难道今晚宴席,竟是刻意为之?
萧逸暗自倒吸了一口寒气,蓦然间,感觉自己如同江中鱼儿,不知不觉地游进了一道无形的网中,身边之人,还有哪个值得信赖?
恍惚中,萧逸迎上了一道目光,那目光之中满满的柔情和关切,令得他神思一震,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
梅若雪嘴角上扬,露出一道美丽的弧度,说道:“这世间巧合之事多了去了,譬如说,黎师叔人在山上,却能得知那四名番僧今日竟会出现在太上皇行宫之中!又譬如说,当日那四名番僧闯我上清宫之时,恰巧奇侠前辈也正好出现在青城山下!世人皆知,太上皇视萧逸如亲侄孙一般,今日为他接风洗尘,又有何令人惊奇之处呢?”
梅若雪一番绵里藏针之言,登时说得黎天佑脸色数变,而柳落荀却依旧从容不迫,折扇一张,淡然说道:“梅掌门想是怀疑落荀便是偷盗贵派祖师墨宝之人吧?不错!三日前,落荀确曾前往青城山,并且在山下过了一夜,然而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