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莫贺颔首道:“不错!眼下能接触到大汗之人,唯有摩尼教尊!因此,不论牙帐中的大汗是真是假,是受人操控还是性情大变,咱们若想弄个明白,终须从那摩尼教尊处入手!”
移地健已隐约猜到了什么,皱眉说道:“王叔的意思,是令人去见摩尼教尊么?”
盖将说道:“只怕教尊也正同大汗一道闭关静修,并不肯见咱们!”
顿莫贺道:“中原史籍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古时有一个名叫仇由的小国,地处偏僻,不通车马,是以周边虽有大国环伺,却仍能幸存。其中一个大国有一位大将名叫智伯,这个智伯一心想吞并这个仇由小国,于是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毗伽公主好奇地问道:“什么法子?”
移地健道:“这个智伯命人铸造了一口大钟,扬言要送给仇由的君主,那仇由的君主目光短浅、贪图小利,听闻智伯要送他一口大钟,于是大征徭役,令仇由百姓修筑道路,以便将大钟运回国内。不料大钟运到国中之时,也将智伯的大军带了进来!王叔言下之意,难道是想给教尊也送一口大钟不成?”
盖将不以为然道:“故事里那个小国君主见识浅薄、目光短浅,怎能与咱们的教尊想比?寻常的东西,断然入不得教尊法眼!”
顿莫贺道:“那便找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来!”
移地健苦思片刻,说道:“教尊在我回纥地位尊崇,咱们部族中的东西,只要他想要的,父汗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想来在我回纥境内,恐怕没有任何东西能动得了他的心哪!”
毗伽公主道:“回纥没有,咱们便到大唐去寻找,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就没有可令教尊动心的东西!”
盖将道:“从回纥到中原,来回一趟,快则七八日,多则十数日,再要寻找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怕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够呢!”
顿莫贺点点头,道:“不错!此法恐怕也难行!那只有出下下策了!”
移地健问道:“何为下下策?”
顿莫贺道:“若行此法,恐怕须牺牲一人,而且此人很可能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移地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为何?”
顿莫贺道:“此计须得找到一个人,令摩尼教尊不得不见的一个人!”
移地健脸露难色,道:“当今之世,我回纥境内,又有谁人能让摩尼教尊宁愿葬送旬月修行、破关而出来相见的呢?”
顿莫贺道:“若以名望而论,中原的无妄神枪龙峤野、吐蕃的大昭寺大喇嘛拉多仁切最好不过,然则这两人,要么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便是咱们的死对头,断然不能相助!”
盖将道:“特勤所言甚是。可是除了他二人,只怕再也第三人能令教尊放下一切出来相见了!”
顿莫贺道:“不!还有一个办法!”
移地健和毗伽公主同声急问:“什么办法?”
顿莫贺道:“找一名忠心耿耿、武功高强且不怕死之人,前往摩尼教总坛挑战,只需将摩尼教高手尽数打败,不怕教尊不肯出来!教尊既已破关而出,大汗自然也无法继续静修,摩尼教出了大事,大汗势必召咱们商议,届时咱们还怕见不到大汗么?”
众人闻言,不禁拍案叫绝,唯有移地健沉默不语。
良久,移地健方才一声长叹,道:“此计虽妙,然而咱们却要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个人呢?须知,摩尼教十德使者武功高强,我回纥军中能胜过他们其中之一者已是寥寥无几,若要将他们一一打败,只怕唯有大哥一人而已呀!”
顿莫贺道:“事情远不止如此,摩尼教乃是我回纥国教,挑衅摩尼教总坛,便是与整个回纥部族为敌,纵然那人武功再高,也绝无无生机可言!咱们势单力孤,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只怕难如登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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