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凝神倾听,果然东面一片寂静,唯有北面和西面隐隐传来激战喊杀之声,两人骇然相顾,不知所措。
摩尼教尊道:“你二人速速传令,启动防御机关,命所有弟子速速撤回第二道防线!”
二人凛然领命,转身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摩尼教尊微一沉吟,忽然身形一动,竟朝东面掠去。
且说萧逸拿着救命金箭,趁着夜色直奔王庭。
他虽非绝顶聪明,却也绝对不笨。他虽然不知道葛勒可汗在隐瞒些什么,但是他能理解他的苦衷,也能领会他的意思!
毫无疑问,葛勒可汗用的是并不十分高明的“正话反说”。
说他并不高明,只因其间破绽百出。
或许是因为他并不善于撒谎,又或者,他在害怕萧逸无法领会其中的意思!
若是有人在散播谣言,此谣言存在已非一日,为何葛勒可汗不出面辟谣?又为何忽然在他这样一个陌生的外族人面前佯作大发雷霆?
纵然他要追查幕后之人,也该派遣心腹前往,哪怕摩尼教尊都比自己要合适得多,却为何要选择初次见面的萧逸?
倘若是为了顾忌摩尼教尊而不得不选择萧逸,那至少也应该多次接触和了解之后,而绝不可能是第一次见面。
即使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萧逸值得他信赖,即使要萧逸去追寻那散播谣言之人,他也不必拿出那所谓的“救命金箭”,这岂非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之人,才会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更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细节:如果他不是被人挟持,摩尼教尊为何要将他穴道封住,直到萧逸到来方才解开?
……
尽管心中有许多疑惑,但他却知道一点:谣言即是真相,追查散播谣言之人便是寻求此人相助,至于救命金箭只有各部首领认得,那就再明显不过了。
经过萧逸一闹,王庭四周已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刀鸣马嘶,一派如临大敌的阵势。
萧逸凭着记忆,不久便找到了移地健的营地。偌大一个王庭,也就只有这里一片肃静,然而四周戒备森严,比之平时更胜十倍。纵然以萧逸的武功,为潜入大帐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这一夜,顿莫贺、移地健和毗伽公主亦自彻夜未眠。萧逸悄然到来时,三人正自围在一个火盆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令萧逸惊讶的是,与三人一起的,竟还有一位中原装束的年轻人。
对于萧逸的到来,却是那中原来的年轻人最先发觉,只见他蓦然站起身来,“铿”一声掣出长剑,扬眉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二王子大帐?”
其余三人闻言,登时吓了一跳,齐都转身朝萧逸望来,毗伽公主首先惊喜地跳起身来,一把扑到萧逸怀中,只叫得一声:“萧大哥!”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顿莫贺和移地健见状,心下已自恍然,两人对望一眼,便由顿莫贺依中原礼仪抱拳笑道:“真是想不到啊,原来木头兄弟竟然便是名震中原的、当今第一少年英雄萧逸萧英雄,顿莫贺有眼无珠,先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萧英雄不要见怪才是!”
萧逸轻轻扶起毗伽公主,尴尬一笑,道:“顿莫贺特勤言重了!情非得已而欺瞒了众位,萧逸其罪不小,还请顿莫贺特勤、二王子多多见谅!”
移地健含笑道:“早知道是萧英雄大驾光临我回纥,移地健又何至于如此彷徨无措呢?而且还累得敦煌王不远千里,日夜兼程赶来支援呢!”
移地健说着,一把拉了那位中原年轻男子,道:“来来来,承宷兄弟,这两日你一直跟我们讲萧英雄的事迹,说到认识他本人,却要数我们比你更早一些啦!”
萧逸闻言,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二王子太抬举萧逸了。此趟摩尼教总坛之行,在下亦是九死一生,深觉人力有时尽,一个人的力量再大,武功再高,却也不能无往而不利!”
那中原年轻人此刻朝萧逸深深行了一礼,直把萧逸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问道:“兄台万万不可!你我初次见面,兄台何以行此大礼?”
那年轻人抬眼望着萧逸,眼中已满是仰慕和感激之情,只听他说道:“萧大侠力斩奸相杨国忠、护卫太上皇及皇上周全,乃是我李唐的大恩人;灵武一战,更是仅凭一己之力而扭转乾坤,令我大唐江山转危为安。承宷听闻大侠事迹,早已心生仰慕,只恨缘悭一面。今日得见萧大侠金面,实在是承宷三生有幸。承宷仅代我李家上下,拜谢萧大侠的大恩大德!”
萧逸眉头轻皱,问道:“兄台是李唐皇室中人?”
移地健笑道:“承宷兄便是如今的敦煌王,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萧逸点点头,抱拳道:“原来是敦煌王,萧逸失敬了!”
李承寀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若萧大侠不嫌弃,不如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如何?”
萧逸笑道:“王爷与当今圣上乃是同辈兄弟,萧逸又岂敢僭越,岂非乱了辈分?”
李承寀忙道:“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