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揽怒道:“教尊要污蔑我多揽可以,请你不要污蔑本杀身后这帮忠心耿耿的禁卫军弟兄!纵然我多揽没心没肝,难道这上万的禁卫军兄弟也是没心没肝的么?”
多揽此招果然妙绝,一番话已将这万余禁卫军的怒火悉数点燃。霎时间,群情激昂,怒骂叫喊声、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智德使者见势不妙,连忙运功扬声说道:“众将士,众将士,大家请听我一言!”待众怒稍歇,方才言道:“以我之见,此中必有内情。摩尼教与回纥各部本为一家,众兄弟切莫受人挑拨愚弄,令得咱们互相残杀,结果却给那挑拨之人捡了便宜呀!”
敬德、秘德、识德三使闻言,连忙附和道:“智德使者所言甚是,大家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多揽嘿嘿一笑,道:“这才像句人话!不过,王庭卫士只忠于大汗,你们只需将可汗请出来,大汗若要饶了你们,我多揽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倘若大汗要惩罚你们,也请你们乖乖地领下!请吧?”
四名使者闻言,满心期待地朝摩尼教尊望去。
摩尼教尊心下又急又怒,暗道:“原来这一切也尽在那尹虚宇意料之中,他明知本尊有意将可汗带走,却仍故意避开,只因他早已算准了可汗毒发时间,如今本尊势成骑虎,进退不得!好你个尹虚宇,今日但教本尊不死,他日不报此仇,我摩尼教枉自独立于天地间!”
敬德使者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摩尼教尊,忍不住问道:“教尊不欲将可汗请出,是否……此事另有缘故?”
摩尼教尊咬牙说道:“只因可汗身中剧毒,性情大变且神志不清,若然将他请出来,只怕适得其反!”
“什么?”四人失声惊呼,骇然相顾。
片刻,智德使者问道:“是何人下的毒?所中何毒?可查出来了么?”
摩尼教尊冷冷地扫了一眼多揽,道:“可汗所中之毒,名为‘六欲邪丹’,下毒之人正是尹虚宇!”
多揽闻言,更是仰天大笑,几欲气绝,半晌方道:“我说教尊阁下,你是当真如此蠢笨如驴呢,还是当咱们上万的弟兄是傻子呀?”
摩尼教尊冷哼一声,闭口不答。敬德使者忍不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多揽狞笑道:“你们难道忘了,那尹虚宇又是谁引荐给大汗的?”
敬德使者登时语塞。
多揽又道:“你们忘了,我多揽可没有忘记,当日将尹虚宇带入王庭的,正是你,教尊阁下!如今可汗中毒,又当由谁来负责?”
摩尼教尊又气又怒,戳指骂道:“你……”然而多揽所言句句属实,他纵然明知对方居心叵测,却也无可奈何、无可反驳。
多揽一副奸计得逞的飞扬之色,道:“怎么?被我说中了要害,狗急跳墙了吧?趁早将可汗交出来,说不定大汗还会大发善心,饶你们一。否则,本杀便要率领大军,踏平你这邪教总坛了!”
摩尼教尊怒道:“你敢!”
多揽仰天大笑,转向身后大军扬声问道:“弟兄们,都听见了吗?教尊说你们不敢攻进他摩尼教总坛,你们说说,到底敢不敢?”
“敢!”一声震天介的回应,直将眼前这山林震得簌簌发抖。
多揽得意非常,正欲挥手进攻,智德使者忽然运功高声喝道:“慢着!你们不可胡来!”
多揽举手止住如箭在弦的禁卫军,大有深意地望着智德使者道:“本杀素知智德使者乃是摩尼教之军师,但教尊挟持大汗、意图谋逆篡位之事,想必使者是不知道的吧?”
智德使者冷哼一声,道:“本使当然不知道!只因此事本就是空穴来风,是你含血喷人!”
多揽口中发出一阵“啧啧”之声,一脸惋惜地说道:“枉你号称智德,本杀看你非但无智,亦复无德。”
智德使者愣了一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多揽悠然说道:“中原有句古话,叫作‘树倒猢狲散’,你这猢狲抱着这棵即将倒塌的朽木不放,便是无智;你出身薛延陀部,乃是我回纥子孙,理当效忠可汗,却反而相助教尊犯上作乱,便是无德。难道本杀有说错了你么?”
智德使者登时无言以对。
多揽又道:“在摩尼教中,你智德使者本也算是个人物,于德于才,比你们教尊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你能说服众人,将你们这犯上作乱的教尊擒下或者杀死,本杀可以替你在大汗面前美言几句,准许你接掌摩尼教尊之位,摩尼教便仍是我回纥国教,如何?”
智德使者闻言,脸色陡变,怒声斥道:“多揽,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我智德一身本事,皆是教尊传授,教尊待我智德如同亲生,今日纵然我血溅当场、身首异处,也绝不会背叛教尊!”说完,智德使者转身朝摩尼教尊拜下,慨然道:“明尊在上,智德在此发誓,此生永远追随教尊左右,绝无二心,若违此誓……”
摩尼教尊心神激荡,连忙上前一把扶起智德使者,口中说道:“智德,你不必说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