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便有卫士应声进入。
“且慢!”便在卫士将杨虚宇抓起之际,忽然两个声音响起。
此时听到竟然有人出声阻拦,而且还是两个人,这完全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葛勒可汗一脸疑惑之色地望着萧逸和付岩松,缓缓举起手来,卫士们停下手凝立一旁,静待葛勒可汗吩咐。
萧逸与付岩松亦自惊讶地望向对方,显然两人均未料到对方竟会出言相救杨虚宇。
整个天下,从南至北,自李唐到回纥,皆被此人搅得血雨腥风、天翻地覆,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因他而枉死,此刻便有天大的理由,也难以说服众人饶他性命!
为何萧逸和付岩松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出面替他求情呢?
二人对视片刻,付岩松强颜露出一丝笑容,朝萧逸微微点了点头,转而朝葛勒可汗行了一礼,道:“请可汗息怒。此人曾救过草民一家性命,且与草民结为儿女亲家,此前草民实不知他竟是包藏祸心,竟一直暗中在图谋复辟旧隋!许多事情,草民希望能亲口问问他,还请可汗恩准!”
葛勒可汗凝视着他,半晌方始点了点头,道:“好!你问吧!”
“多谢大汗!”付岩松暗暗松了一口气,再行了一礼,转向萧逸望去。
萧逸点点头,凌空一指,解开了杨虚宇的穴道,杨虚宇幽幽醒来,缓缓扫视一眼四周情形。他本是绝顶聪明之人,不过片刻,心下已明白自身处境,当下挣扎着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萧逸身上,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道:“好!你很好!好得很哪!”
萧逸冷冷地说道:“有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好得了!”
杨虚宇哈哈一笑,道:“成王败寇而已,随你们说去吧!”旋即脸容一正,道:“老夫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在‘鬼域幻境’之中来去自如?说吧,你冒险救老夫,是想从老夫口中问出什么,还是只是为了履行你当日立下的三命之约呢?”
萧逸冷哼一声,道:“你不必担心,萧逸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杨虚宇闻言,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喜色,口中却一声哀叹,凄然说道:“总坛一战,我杨家精英死伤殆尽,纵然老夫今日能活着离开回纥,也不过苟延残喘,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葛勒可汗眉头大皱,不悦地问道:“萧英雄言下之意,是要救此人性命不成?”
萧逸拱手答道:“请大汗恕罪,当日灵武城中,为救大唐皇帝及在下性命,迫不得已之下,在下曾许下诺言,此生须救他三次性命!圣人云:人无信不立。在下下山之前,师尊亦曾谆谆教诲,纵然对十恶不赦的敌人,也不得言而无信!因此,萧逸恳请大汗饶他一命!”
葛勒可汗一时踟躇不定,转眼望向一旁的顿莫贺问道:“特勤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顿莫贺抚髯沉吟道:“我回纥男儿最重信义,向来言出如箭,不能回头。在我回纥各部,如果有人说话不算话,那他在这个部族之中是没有立足之地的!莫说此番萧英雄有大恩于我回纥,便是他曾有承诺于人在先,咱们也不该为难于他。更何况,这杨虚宇乃是萧英雄所擒,按照咱们的习俗,俘虏也该交由萧英雄处置才是!”
葛勒可汗点点头,道:“好!便如你所言!杨虚宇,自今日起,不许你再踏入我回纥一步,否则,定斩不饶!”
杨虚宇冷笑一声,昂首不答。
付岩松见状,上前几步,沉声问道:“姓杨的,我且问你,当日金鳖岛之事,是否也是你设下的圈套?”
杨虚宇斜眼望着他,忽然笑了一笑,道:“付兄,你是聪明人,怎的竟也有此糊涂之时?”
付岩松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虚宇道:“倘若是我设下的圈套,我又何必将月琳许配给文昊呢?何况这么多年,你可听怜菡说起过,她在我杨家受到过半分委屈么?”
付岩松一时委实难作决断,顿了一顿,道:“不管如何,你如今已犯下滔天大罪,早晚会连累俊杰和怜菡,也会牵连到我付家!从今日起,我希望你能隐姓埋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否则……否则……”
杨虚宇长叹一声,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听你的就是!我杨家经此大劫,复国已然无望,我也已竭尽所能,纵然他日到了地府见到杨家祖先,也算有个交代了。若我此番能活着离开回纥,便即刻返回金鳖岛,此生再也不会踏足中原了!”
付岩松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黔南一剑”赵关城这时也走上前来,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难掩激动之情问道:“那天……那天你在总坛外说的……她的下落,是真的么?”
杨虚宇苦笑一下,道:“我也是偶尔听人说起,有人曾在乐山一带见过一名女子施展类似于千音万绝手的功夫,赵兄可前往乐山寻访,或可有所斩获!”
赵关城闻言,心神激荡不已,连连作揖说道:“太好啦!太好啦!这么多年,总算听到她的消息啦!多谢杨先生,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