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嘿嘿笑道:“你这话可问得愚蠢至极!老身杀人,向来只看心情,从不问为什么。那些擅闯入谷的村民与老身又何曾有过仇怨,老身想杀,还不是照样杀了?”
萧逸闻言,仰天一声长啸,啸毕,朝那妇人隐身出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今日就给她抵命吧!”
话声一出,但见浓浓迷雾之中蓝光大盛,就这说话之际,萧逸已一口气刺出了二十剑,第二十剑过后,第一剑划过的地方,迷雾仍尚未弥合,可见他出剑速度之快。
然而,纵然萧逸挟怒而发,全力施为,二十剑后,却未能损伤那妇人分毫!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妇人竟形同鬼魅幻影一般,凭空又消失了。
没有人能在萧逸一丈之内悄然无息地消失,纵然轻功冠绝天下的无形也不可能,即便武功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魔神也不可能!
然而,这幽谷之中的神秘妇人却做到了,虽说借助迷雾之便,然而能在萧逸眼皮底下突然失了踪影,令他无处寻觅的,这还是第一个!
萧逸狂怒之下,亦不禁在心底升起一股寒气:“这妇人的身法竟如此高明,难道她的武功还在魔神之上?而轻功比之无形更胜一筹?若非如此,那她便是山中精怪所化不成?”
面对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消失无形的敌人,纵然萧逸武功高绝,却也不禁感到一阵气馁。
正在萧逸又惊又怒之际,那妇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年轻人中,能有你这般修为的,老身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你师父是谁?说出来,或许老身还能饶你一命!”
萧逸深吸一口气,极力平息胸中纷杂的心绪,冷然说道:“就凭你,也想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说话间,萧逸暗自凝神提气,倏地一剑横扫而出,蓝星剑化作一道圆环,但听得“咔嚓咔嚓”“哗啦啦”一片响声,十数株大树应声倒下。
“臭小子,竟敢毁我阵法!你这是找死!”伴随着那老妇人厉声喝叱,一道凌厉的掌力凌空劈下。
萧逸冷笑一声,咬牙道:“来得好!”蓝星剑舞动,闪电般朝上刺去,竟是无名剑法中的一招“光芒万丈”。剑芒刺出,霎时间,千万道剑光冲天而起,如同千刀道利剑直插苍穹。
那妇人见状,登时发出一声尖叫,那叫声一起即没,萧逸恍惚中看到一道人影朝前方飞掠而去,所经之处,迷雾之中留下了一道未及弥合的形迹。
萧逸见状,登时既惊又喜,连忙展开身法追去。
那老妇人武功虽高,然而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竟能借助迷雾的缝隙来追踪她的去向!
只因她从未想过,这个世上竟还有人能追踪得到她的行踪!
“左七……斜五……右四……”萧逸一路默记出阵路径,一路悄然跟随,那老妇人行动迅疾无比,好几次萧逸几乎失去了她的形迹。
二人行动虽快,却也走了盏茶功夫,萧逸忽觉眼前一亮,入眼处,小桥流水,竹篱黄菊,三亩洼田,一隅桑梓。一泓清潭之上,一座精巧的木亭子赫然其间;一道蜿蜒小径通处,三间整洁的松木小屋掩映在桃树林中。
蓦然见此美景,饶是萧逸杀机填膺,也在一刹那间烟消云散去了。
正自萧逸出神之际,木屋之中传来一声惊呼:“婆婆?你怎么啦?你受伤了么?是谁伤了你?”那声音清脆柔美,犹赛莺啼。
萧逸乍一听得那个声音,登时又惊又喜,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不曾叫喊出声来。正欲飞身掠去,却忽然听得那老妇人拍案怒哼一声,道:“臭小子,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待老身想到办法,再慢慢地收拾他!”
屋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翻箱倒柜的声音,旋即又听得那年轻女子说道:“婆婆,我这里还有些本派秘制的金疮药,您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让我替您上点药吧?”
那老妇人重重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咦?这伤口……这伤口……难道是他伤了您?是他找来了吗?婆婆,您是不是见过他啦?”屋内忽然传来那年轻女子既惊又喜声音。
那老妇人微感惊讶地问道:“他?你怎知便是他?就凭你的那个他,也能伤得了老身么?”
那年轻女子难掩激动之情,道:“雪儿曾说过,自华山血鹰、龙老前辈、师公及松鹤上人相继去世之后,正道武林之中,便要算他武功最高了!而且,婆婆手臂上的伤口细如蛛丝,除了蓝星剑外,世上再无第二把兵器能造出这般的伤口来!婆婆,您是不是同他交过手啦?他现在在哪里?您有没有伤着他了?”
那老妇人冷哼一声,道:“平日里难得听你说几句话,如今一提起他,你便说个没完没了,连老身的伤也不顾啦?”
那年轻女子登时闭嘴不言。
沉默了片刻,那老妇人道:“这小子的武功确实不错,不过,他对你的心意,只怕未必如你所愿!老身劝你,还是趁早对他死了心吧!”
那年轻女子怔了一怔,问道:“婆婆何出此言?是他跟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