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忽然嘶声哭了起来,哀求道:“您别说了!求求您别再说了!”
老妇人却并未理会她的哀求,声音反而越说越大:“你还说过,曾经有一个女子为了他,居然忤逆父母之命,最后还为他自杀身亡了!而萧逸呢,他为了所谓的情义,明明不爱她,居然还娶了她!你且说说看,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也要学那名愚蠢的女孩子一样,为他而死,然后得到一个虚无的名分吗?”
梅若雪痛苦地抽泣着,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他!自打灵武第一次见面起,我已经……放不下他了!”
老妇人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这个臭小子,跟那个人一模一样,于天下,他是个大英雄;于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甚至于陌生人,他都值得以性命相托。可唯独于深爱他的女子,却始终那么地无情无义!这样的男人,果真是害人不浅哪!也罢!此趟他既落在老身手中,断然不能再让他活着离开,再去祸害其他无辜女子!”
梅若雪闻言,登时大惊失色,急道:“婆婆,您不能杀他!这些事情都不能怪他,他也不是您想的那样子。不管以后结果如何,都是雪儿心甘情愿的,我绝不会怨他恨他!婆婆,雪儿求求您,您就放了他吧?”
老妇人道:“放了他?难道老身放了他,你就肯一辈子留在这里陪我?”
梅若雪登时愕然,片刻,却毅然地说道:“好!雪儿答应您!倘若您放了萧大哥,雪儿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陪伴您!”
老妇人嘿嘿冷笑,道:“你可想好了,不要以为你留在这里,等学会了出阵的法门,便可偷偷溜走不再回来了!”
梅若雪道:“既然婆婆不肯相信,那雪儿就在此对天立誓……”
“且慢!”蓦然一声断喝传来,人影微动,小小木屋之中已然多了一人。
“是你?!”
“萧大哥?”
木屋中一老一少二人齐都惊叫出声来,不同的是,老妇人是既惊又骇,而梅若雪则是又惊又喜。
来人正是萧逸。
萧逸拦在梅若雪与那老妇人之间,转脸朝梅若雪含笑点了点头,同时斜眼打量了一番那老妇人。
这一番打量,只令得萧逸心头一格愣。原来那老妇人虽然说话老气横秋,头上银发似雪,然而一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脸色红润宛似二八少女,竟无一丝皱纹,五官精巧,更胜梅若雪三分。
不难想象,她年轻之时,一定是名动武林的一代绝色美人!
那老妇人见萧逸在打量自己,当下冷笑一声,道:“好小子,老身居然小瞧了你呀!说,你是如何闯出阵来的?”
萧逸虽然恼她扣押和挑唆梅若雪,然而也同样感激她适才在阵中手下留情之恩,且梅若雪对她恭谨异常,想必是友非敌。当下恭敬地朝她抱拳行了一礼,道:“不敢欺瞒前辈,晚辈正是追踪前辈留下的形迹,这才侥幸出得此阵!前辈此阵旷古绝今,可说是除‘鬼域幻境’及‘断龙绝地’之外的第三绝阵矣!”
那老妇人哼哼两声,道:“凭你小子,又岂能识得‘鬼域幻境’和‘断龙绝地’二绝阵?竟敢在此大言不惭,可见平日里为骗取世间无知女子芳心,还不知如何狂妄自大、信口开河、谎话连篇了!”
萧逸心中万分委屈,然而此刻却也百口莫辩,只得羞愧地说道:“前辈教训得是,晚辈谨记在心!”
你道萧逸此刻竟会自觉羞愧?原来适才在门外听得老妇人与梅若雪的一番对话,萧逸心中亦自激烈挣扎着,想起当日在杭爱山悬崖秘洞之中的那一场噩梦,连欣儿与梅若雪最终走到刀兵相见的绝路,是否就因为自己正如这老妇人所说的那样,对天下、对朋友、对陌生人都已做得几近完美,却唯独忽略了深爱自己的女子呢?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临行前,师父那句郑重其事的话语:此生不得欺骗钟情于你的女子,否则师门不容!
难道师父一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么?
蓦然生出这个念头,萧逸只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梅若雪的一番情义,纵然萧逸是铁石心肠之人,此刻也业已为之融化。更何况,他又岂可昧着良心说自己不喜欢她呢?
却说梅若雪见到萧逸安然无恙,早已心花怒放,此刻看着萧逸受窘,便连忙上前解围道:“婆婆,萧大哥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会得罪了您,请您大人大量,便饶恕了他吧?”说着,连连朝萧逸使眼色。
岂料萧逸未及意会,那老妇人却早已瞧在眼里,当下怒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少在老身面前眉来眼去的,作给谁看呢?”
萧逸此刻方才想起,连忙躬身一揖,问道:“晚辈莽撞,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妇人闻言,便转过身去,只作不理。
梅若雪见状,忙道:“萧大哥,若说起来,这位婆婆同你还颇有渊源哩!若雪儿没有记错,你叫‘无妄神枪’龙老前辈作大爷爷,是也不是?”
那老妇人听得“无妄神枪”四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