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骥依旧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皮子也不曾动一下。
冯天贤大急,连忙起身作揖道:“哎哟!我的好师弟诶!你就别给我卖关子啦!你放心,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雪儿若是怪罪下来,一切都有愚兄担着,绝不会连累了你!”
黎天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忙道:“诶!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师兄弟一场,难道小弟当真就忍心看你为难吗?好吧!我也豁出去了!你且说说,眼下最令你为难之事是什么?”
冯天贤闻言大喜,连忙替黎天佑斟了一杯茶,道:“在此,愚兄先多谢师弟啦!那,有安师弟作证,日后若雪儿追究下来,一切罪责,都由我冯天贤担着!”
黎天佑佯作不悦地说道:“师兄说的哪里话?难道这青城派就没有我黎天佑的一份子么?师兄要是再这样,小弟可就真生气了啊?”
冯天贤忙陪笑道:“好!好!我不说啦!对了,眼下正有一事,还请师弟你替愚兄想个办法才行!”
黎天佑笑道:“是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冯天贤苦着脸道:“黎师弟,你就别跟愚兄装糊涂啦!严师兄和吴师兄各家门下的弟子都快要打起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么?”
黎天佑故作惊讶之状,问道:“是吗?竟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呢?他们因何事起了争执,师兄可查明了吗?”
冯天贤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然而黎天佑神色间并无丝毫破绽,他一时也难以分辨,究竟黎天佑是当真不知情,还是故作姿态,当下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为了那一夜的事情嘛!”
黎天佑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一夜的事情?”
冯天贤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一夜程剑带人攻入上清宫的事情,难道黎师兄这么快就忘了?”
黎天佑闻言,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道:“那是本派的奇耻大辱,我怎么能忘了呢?”顿了一顿,又问道:“可是这件事,与眼前两位师兄的门下弟子起争执,又有何干系呢?”
冯天贤道:“此事说来话可就长了,简单地说,就是严师兄的大弟子朱若林在那一夜受了伤,他认为这件事情都是吴师兄引起的,若不是吴师兄当年……当年惹上那凌雪雁,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而吴师兄的弟子成若行便据理力争,说若非当年严长老出手误伤了凌雪雁,就不会令程家断了香火,程剑也就不会……唉!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黎天佑认真地倾听着,此时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果然复杂而棘手,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乍一听起来,双方都有理;然而仔细想来,又觉得像是在无理取闹!”
冯天贤闻言,不禁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样的!”旋即转念一想,又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呢?”
黎天佑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办法我是有的,不过这个办法只能做,不能说!”
冯天贤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问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办法?那是什么办法?”
黎天佑笑而不答,站起身来道:“此事便交由我去办,你们不许跟来,否则我这办法就不灵验啦!”
冯天贤本欲跟去,听得这话,也就断了这个念想,只得忐忑不安地望着黎天佑离去的身影,唯有干瞪眼的份了。
且说黎天佑离开议事厅,径直往后山走去。田若明随口找了个理由,也自远远的缀在黎天佑身后。
不久,黎天佑便来到一间茅屋前,迟疑片刻,轻咳一声,扬声说道:“吴师兄在里面么?小弟黎天佑有事前来请教!”
片刻之后,柴门“吖”一声打开,吴天元走出门来,打量了一眼黎天佑,问道:“黎师弟今日好兴致,居然想起愚兄来了!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黎天佑笑了笑,拱手道了声谢,跟在吴天元身后,也进了屋内。
屋内发生了什么事,田若明心知吴天元内功深厚,耳目之利远胜黎天佑,是以便不敢靠得太近,也便无法听得到里面的谈话。
只知黎天佑进了屋内不过两盏茶功夫,田若明身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警讯,直将他吓了一跳,待要细查警讯出处之际,便已看到梅若雪施展六虚流转步法飞掠而来。
梅若雪远远见到田若明,便扬声问道:“田师兄,出什么事了?”
田若明正欲答话,蓦地听得屋内传来数下兵刃撞击之声,紧接着一声闷哼,更伴有桌椅翻到、壶碗撞地碎裂声响,而后“砰”地一声打响,房门被撞开,一条人影仓皇奔出。
随后屋内又传来吴天元厉声斥骂:“黎天佑,你……你好狠的心哪!我吴天元就算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的!”骂声似已用尽最后的力气,显然吴天元受伤不轻。
冲出门来之人倏地站定身子,惊慌失措地吼道:“姓吴的,你……你休想……休想……”
话出半截,但见一道剑光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