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运双臂,剑招一变,玉虚剑法绵绵密密地展开。黎天佑只觉压力忽然大了数倍,他虽已近疯狂之状,然而高手的灵觉仍在,心头大骇之下,欲待再抢回先机,却为时已晚。
眼看黎天佑在三人围攻之下,逐渐变得左支右绌,危机重重,狼狈之态已现,蓦地,林中数道寒光挟着尖锐的破风之势朝梅若雪三人袭来,高手过招,必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何况那数道暗器声势骇人,三人早已发觉,匆忙之际,未及分辨暗器来路和劲道,都不约而同地朝三个方向跃开。
暗器虽已悉数落空,然而便在这眨眼之际,黎天佑早已觑准时机,展开轻功,纵身投入莽莽林海。
梅若雪见状,登时又急又怒,连忙展开身法衔尾急追而去。
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来到湖心亭上。两人并肩而坐,梅若雪说到这里,忽然轻叹一声,朝萧逸望了一眼,道:“黎天佑生性狡诈,又得到师公悉心栽培,几十年的修为非同小可,雪儿近来虽然勤加苦练,但是要胜他,也很不容易。后来好几次给我追上他,也都给他施展诡计逃脱了!”
萧逸想起平日黎天佑的为人,也不禁苦笑一声,道:“是啊!以你一人之力,既要提防他突施诡计,还要追寻他的行踪,也着实不易!”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黎天佑逃离青城山后,都去了哪些地方?”
梅若雪本就是玲珑剔透之人,经萧逸一提点,登时美目大放异彩,惊喜地说道:“你是说……”
萧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适才听你提到,黎天佑曾与一位黑衣蒙面人勾结。后来事情败露,又被你追杀,情急之下,他首先想到的,便应该是这个他所谓的靠山!”
梅若雪沉思片刻,忽然霍地站起身来,倒吸一口寒气说道:“原来……原来竟是他们!”
萧逸见状,心下直觉不妙,急忙问道:“你说的人是谁?”
梅若雪目光之中充满了恨意,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袁家堡,袁云从!”
饶是萧逸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蓦然听得梅若雪说出袁云从的名字,却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什么?袁盟主?怎么可能会是他?”
梅若雪道:“出面的人自然不会是他!成都郊外那一夜,我看到的黑衣蒙面人,便觉得他很眼熟,然而他来前已服过变声丸,我始终想不起他的身份。刚才得你提点,我终于想到了,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山奇侠’柳落荀!”
萧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道:“柳前辈?他……他为何要相助袁云从?”
梅若雪道:“萧大哥莫非忘了,上次在太上皇行宫饮宴之时,柳落荀不是曾经说过,他与袁云从早已结为金兰兄弟了么?”
萧逸想了想,似乎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当时与梅若雪劫后重逢,欢喜之情早已盖过一切,哪里去记得这些?后来又是一记晴空霹雳,连欣儿中毒的消息传来,他更加无暇理会这许多。
此时经梅若雪再次提起,萧逸当下也不禁狐疑,道:“柳落荀一代奇侠,胸罗万象,智计超伦,隐隐有出尘脱俗之气质,且向来只听说他独来独往,并无至交好友;而袁云从一介武夫,性情孤僻,寡言鲜语,这二人竟会忽然结义金兰,此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梅若雪道:“对于此事,雪儿也曾动过疑心。但自从袁云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并未做出有损我正道武林之事,且凡有大事,皆遵循大会定下的规矩,齐召四位副盟主一起商议。加之自会盟后,袁云从与柳落荀一直致力于组织正道侠义之士共抗安史叛军、铲除邪魔外道,虽屡战屡败,损失惨重,那也不过是敌人太过高明之故。是以,雪儿也没有多想!”
萧逸长叹一声,道:“袁云从乃是众武林侠义之士公推出来的盟主,柳落荀也是四位副盟主之一,倘若他们……唉!但愿是我们猜错了!”
梅若雪道:“萧大哥适才也说了,黎天佑逃离青城山后,首先想到要找的人便是那黑衣蒙面人。那日雪儿追着他出了山,他想也没想就往袁家堡跑去!”
萧逸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到了袁家堡,袁云从和柳落荀怎么说?”
梅若雪道:“黎天佑并未进入袁家堡,临近袁家堡三里左右,他忽然掉头朝南西南乐山方向奔去。雪儿以为他害怕进了袁家堡后,会遭到众侠士围攻,是以心怯。如今想来,只怕是另有隐情!”
萧逸皱眉道:“莫非是受人暗中指点?”
梅若雪低眉沉思片刻,忽然扬起头来,恍然说道:“是那面旗子!”
萧逸微微一愣,问道:“旗子?什么旗子?”
梅若雪道:“自袁云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柳落荀便住进了袁家堡,二人自此形影不离。会盟一个月后,袁云从第一次发出盟主令,召集其余三位副盟主到袁家堡商议要事,其中一件便是确定盟主号令的信物,就是那一面盟主令旗!”
萧逸只听得啼笑皆非,道:“一面令旗,但凡有些手艺之人皆可仿之,怎可作为盟主的信物呢?”
梅若雪道:“不然!袁云从的这三面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