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佑此时也忽然大声说道:“一定是这样了!他想逼迫梅师兄说出那画卷的秘密,想必梅师兄宁死不屈,他才将梅师兄交给了那个魔神的!”
萧逸皱眉道:“只怕……”话出半截,又忽然停了下来。
梅若雪抽泣渐止,拭泪问道:“只怕什么?”
萧逸道:“只怕……只怕他们已经从梅掌门口中获悉了那幅画的秘密了!”
此言一出,不仅梅若雪大惊,黎天佑亦自勃然色变,萧逸的言下之意,岂非是说梅天成禁不住逼问,居然将青城派至高无上的机密说了出去?
事关青城派颜面,黎天佑不禁大怒,指着萧逸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你……”
萧逸沉声说道:“若非如此,他们又岂能如此轻易杀死灵虚真人呢?”
黎天佑闻言,登时无言以对。
倘若吴天元当真是为了这幅画卷潜入青城派卧底数十载,那么这幅画卷对于他们而言应当是极其重要之物。梅天成既死,灵虚子便成了唯一的知情人,倘若连灵虚子都死了,那他们数十年的心血岂非便要付诸东流了?
梅若雪本也微恼,萧逸居然如此轻视自己的父亲,然而听得萧逸的话,亦不禁怔呆于地。
萧逸长叹一声,道:“我言下之意,并非是刻意贬损梅掌门和贵派,而是我知道,无论任何人,一旦落入魔神手中,若想保得住秘密,只怕比登天还难!”
一时间,三人尽皆沉默。
良久,梅若雪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不!不对!倘若他们当真知道了画卷的秘密,大会之后,他们为何不立即将画卷夺去,而要等到一个多月后才动手呢?”
“这……”萧逸也不禁疑惑。
梅若雪见状,拭干眼泪,道:“眼下这一切也不过是咱们的猜测,若想知道真相,只有找吴天元当面问个清楚!”
萧逸点点头,道:“不错!”顿了一顿,又问道:“婆婆是否已经将进出此阵的法门教给你了?”
梅若雪脸上却殊无喜色,反而黯然说道:“是的!不过,婆婆她……”
萧逸见状大急,问道:“婆婆她怎么啦?你快说啊!”
梅若雪道:“婆婆说,她已命不久矣,所以才逼着我学她的‘千音万绝手’,她是怕……”
萧逸忙打断她的话头,问道:“婆婆为什么会命不久矣?是受了伤么?还是……”
梅若雪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这不关你的事!其实,当日我将龙老前辈的死讯告知她时,婆婆便时常神色不宁,第二天就逼着我拜她为师,要将武功传授于我!所以,我想她老人家是因为……”
萧逸闻言,已自怔怔然呆立于地,喃喃地说道:“你是说,婆婆是要……”
梅若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黎天佑忽然一声长叹,道:“又是一对为情所困之人!可见这情之一字,最是害人不浅哪!”
听得黎天佑的感叹,萧、梅二人不禁愕然相顾。
片刻,萧逸黯然说道:“既是如此,想必她老人家也不希望被人打扰。青城派之事,以及营救各派同道之事,再不可耽搁,咱们还是走吧!”
二人并无异议。
当下便由梅若雪带路,萧、黎二人亦步亦趋,不久便出得阵外。此时已是深夜,山间的夜晚格外寒冷。
萧逸和黎天佑已许久未见星空,当下双双举头仰望,只见深邃的夜空中,一轮勾月斜斜挂在西面山顶上,四周的点点繁星闪烁不定,犹如无数调皮的孩子正自好奇地俯视着他们。平时从未在意过的夜空,此刻在二人看来,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萧逸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眼下已是几月了?”
黎天佑沉吟道:“当是腊月末,或者正月初了吧?”
“应是正月!且看那轮新月便知!”梅若雪指着那弯月牙道。
萧逸舒了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年头!”
梅若雪凤目含情,凝望了萧逸一眼,也不禁一声长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世人常叹时光如梭,却又不懂得珍惜,年轻时总是聚少离多,临老了再回首,是否会有遗憾呢?”
萧逸迎上她的目光,柔声说道:“经历了这许多,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学大爷爷,而你也不会学那位婆婆的,对吧?”
梅若雪心下一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咱们走吧!”
三人施展轻功,一路北上,不日便回到青城山下。
梅若雪仰望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感慨万千。忽闻萧逸低声说道:“山上有人下来,咱们是否要回避一下?”
梅若雪闻言,蘧然一惊,道:“好!”
三人藏好身形,凝神屏息盯着下山的道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但见两道人影施展轻功飞掠而下,来到三人处方才停下,却是“夺命快板”蓝田玉和“自作聪明”万世聪。
萧逸暗暗纳闷:“原来是他二人,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