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贤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忐忑不安地问道:“你让师叔……帮你什么忙?”
梅若雪指着另一张残旧的椅子,道:“师叔请坐!且容雪儿慢慢道来。”
冯天贤一脸茫然地走到那张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自冯天贤离开之后,吴天元便一直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再次打开,冯天贤一脸惊喜地快步走了进来。
“师弟?你这是……”吴天元自遥远的神思中猛然醒来,惊诧地望着他问道。
冯天贤满脸喜色地说道:“二师兄,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吴天元一时不解,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冯天贤道:“我记得……记得梅师兄曾同我提到过,有关祖师画卷的事情!”
“祖师画卷?!”吴天元一把跳起身来,颤抖地抓住冯天贤的双肩问道:“梅……梅师弟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冯天贤紧咬牙关,强忍着双臂的剧痛,道:“梅师兄说过,祖师画卷的秘密,与天师洞有关!”
“天师洞?天师洞?”吴天元闻言,登时大喜若狂,缓缓松开了双手,喃喃自语道。
冯天贤舒展了一下筋骨,道:“有一日梅师兄将我带到这里,我一时好奇,就问了他道:‘这祖师画卷上画的东西平平无奇,倒是跟我青城山有些相似,你看这个地方像不像天师洞那里?’梅师兄顺口就说道:‘这本就是数百年前的天师洞!’然后他就岔开了话题,当时我也没在意,时间久了,也就不记得了!适才师兄问起,我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思索,这才猛然想了起来。”
吴天元欣然笑道:“好!难为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容我再仔细地想想!”
冯天贤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那好!我就先告辞了!”
言毕,躬身行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待得冯天贤走远,吴天元忽然快步走出房门,暗暗观察了一番四周,以他的内功造诣,方圆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入睡,吴天元长吁了一口气,施展“六虚流转”步法,飞身掠上屋顶,投入了夜空之中。
从上清宫往西南走,下九道拐,过朝阳洞、清虚阁,便到了天师洞。
天师洞始建于隋朝大业年间,初建之时不过是只有三间简陋神殿的道观及两间起居室。天师洞三面环山,一面临涧,古树参天,环境清幽。现存的天师洞建于清末,规模远比唐时的宏伟,工艺之精细也远非隋唐之时可比。
且说吴天元一路施展绝顶轻功,不过盏茶功夫便已来到天师洞外。
天师洞由冯天贤的大弟子周若其及两名三代弟子主持,吴天元到来时,天师洞内漆黑一片,三人早已入眠。
吴天元仔细打量了一番四周情形,但见道观四周林木森森,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苍凉和阴冷。
“眼前的天师洞不过区区五间小屋,毫不起眼,且附近并无特异之处,秘密会隐藏在哪里呢?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没有线索,该从何处着手呢?”吴天元暗暗焦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步细细寻觅。
自东面三岛石,经三清殿,至西面掷笔槽,每一棵草木,每一个角落,吴天元都没有放过。
思疑良久,吴天元的目光终于缓缓落在那两间毫不起眼的起居室:“难道……秘密会藏在这里面?”
一念及此,吴天元急忙举步朝那两间小屋走去。忽然,脚下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屋内便有一个声音警觉地喝问道:“谁在外面?”
喝声落下,便听得木门“吖”地打开,三道人影相继闪现,为首之人正是周若其。
然而,周若其甫一站定身形,未及看清对方面貌,只觉后心一麻,旋即便已失去了知觉。
吴天元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人,然而接下来的举动,却令人颇为疑惑。
只见他并没有朝那两间木屋走去,却在原地缓缓解开衣衫,直至连贴身衣物也脱了下来。
而后又将那贴身的一件衣服细细察看,迟疑片刻,忽然一把撕将开来,但见原来厚厚的一件衣物间,居然有一个夹层,衣物撕裂开后,便露出了一幅画卷来。
吴天元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平摊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借着星光细细察看起来。
正自看得出神之际,蓦然心头一阵警觉,直觉身后多了一个人,吴天元没有回头,身子却已如弹弓飞石般射出,同时双掌并出,已运上十成功力。
“自然之门”掌法乃是青城派四大绝技之一,掌出看似轻柔,然而掌力却足可开山裂石。吴天元这两掌蕴含其毕生功力,若拍在人身上,中者若不筋骨尽碎才怪。
猝然发难的吴天元心中亦是作此定论。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后不足一丈之地,却仍未对他出手,想必是以为自己不会发现他的形迹。对方武功虽高,自己若能出其不意,便有八成把握将对方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