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菡问道:“红绡姐姐,不是说还有人要来么?怎么还没来呢?”
尹红绡道:“青衣妹妹临时有事,早上已派人来告知我,就不来了!”
葛青菡望了一眼葛延宗,略微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今儿个咱们上哪儿玩呢?”
尹红绡瞥了一眼萧逸,翻身上了马背,道:“许久没有到铜雀台去玩了,不如今儿咱们就到那儿逛逛,如何?”
萧逸闻言,心头不禁一阵狂喜:“真是天助我也!”旋即念头一转,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适才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已经认出了我,可是她并不当众揭穿,此刻又主动提出要带我们去铜雀台玩,难道她……”
一时间,萧逸竟不敢往下去想。
倘若果真如葛青菡所言,尹红绡自夔门一役后,便已钟情于自己,那么今日她的所作所为,便全都是为了他。自己此行凶险万分,有尹红绡相助,自然增添了不少胜算。然而,如此一来,岂非自己也已将她置身于险境之中么?
他萧逸岂可如此自私?
另一种可能却是,倘若葛青菡会错了意,尹红绡并非对他有意,眼下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并将他带到铜雀台去。此时的铜雀台四周,不仅高手如云,甚至那思之已令人不寒而栗的魔神亦在其间,自己此去,无异于羊羔掉进了狼群之中,与送死无异!
然而,此时此刻,他岂非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怀着极度不安的心情,萧逸紧随葛延宗身后策马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来到一条大河边,众人沿河又骑行了一段,最前方的尹红绡忽然一勒缰绳,扬鞭一指,道:“大家快看,前面就是铜雀台了!”说着,一双妙目有意无意地在萧逸脸上掠过。
葛青菡笑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岂会不识得?”
萧逸举目远眺,但见晨雾之中,一个巨大建筑群落若隐若现,高墙之中,亭台楼阁的轮廓依稀可见。
尽管心中尚无救人良策,不管怎样,他总算是见到这铜雀台了,这无疑是营救众侠士至关重要的一步。
正自萧逸心中既惊又喜之际,蓦然一阵警觉掠过心头,铜雀台方向忽然马蹄声雷动,一支正朝着他们这边飞速驰来。当下心念一动,正欲出言提醒众人,又想着自己如今不过是葛家的一个下人,倘若显示出如此惊人的武功,不免太过招摇,便只好忍住不说。
思疑间,又听得尹红绡说道:“北周大象二年,时任隋公兼丞相的大隋开国皇帝杨坚下令火焚邺城,眼下我们所能看到的,不过是大火之后的遗址,后来虽经多次修复,但终究已远不及当年了。自从两个多月前,朝廷忽然下旨将这一带封锁后,咱们便再不曾来过。”
她这番话貌似在回答葛青菡,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萧逸却已明白,尹红绡是在说给他听的。
葛青菡道:“这段故事邺城的老百姓人人耳熟能详,姐姐今天是怎么啦?难道约咱们兄妹来,是听姐姐讲故事的吗?”说着,自己便吃吃地掩口笑了起来。
尹红绡白了她一眼,也不以为意,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难道不许吗?”忽然脸色一变,秀眉一扬,道:“好像有人来了!”
葛延宗奇道:“有人?”旋即又道:“哦!对了,兴许是守卫冰井、铜雀、金虎三台的守将发现咱们的行踪,派人前来询问的吧?”
尹红绡轻哼一声,道:“但愿如此!”说着,双腿一夹,缰绳微抖,催马朝前缓缓而行。
葛家兄妹见状,微感惊诧,不由对望一眼,兄妹俩人均自从对方眼中读到些许疑惑和不解。
他二人与尹红绡相识许久,对她的脾性和行事作风颇为了解,然而尹红绡今日的情形,竟有些令他们无所适从。
众人行不多时,果然远处一队数十匹怒马如箭驰来,尹红绡乍见那为首之人,俏脸登时一变,忙一把勒停坐骑,且低声咒骂了一句:“晦气!”
骂声虽低,然而萧逸内功深厚,早已听在耳中,心下暗暗惊讶,忽又听得葛青菡颤抖的声音说道:“啊?又是那个淫贼!他怎么也在这里的?红绡姐姐,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吧?”说着,便要掉转马头往回走。
尹红绡沉声说道:“来不及啦,他已经看到了!他们人多马快武功高,咱们是跑不掉的!”
葛青菡闻言,又惊又怕又急,早已没了主意,哭腔说道:“那该怎么办呀?”
葛延宗咬牙道:“红绡小姐,妹妹,你们先走,有我挡着他们!”
“是吗?”葛延宗话声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传来,声到人至,竟是一位身材肥胖的年轻男子,只见他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望着葛延宗说道:“刚才就是你说的,凭你一己之力便能挡住我们?”
葛延宗怒道:“是又怎样?”
岂料那胖子竟不理他,目光早已落在了葛青菡身上,脸上神色瞬间就变了个样,只见他一双眼睛贼兮兮地盯着葛青菡,毫不掩饰那贪婪的禽兽之欲,口中兀自说道:“今日看在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