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人来到身后,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龙大侠,今日我家老爷为你而设宴,此乃我等下人从未有过的殊荣。大侠既然来了,也当有些表示才是,大家说,是不是啊?”
萧逸转过脸望着他,只见那人约莫五十来岁,身形瘦削,脸型狭长,尖嘴小眼,容貌甚是奇异。萧逸瞥了他一眼,问道:“不知道前辈想要在下如何表示?”
那人道:“在座众位到来时,也只有小少爷在聚英别院摆了几桌酒席接风,而阁下却蒙老爷青眼有加,令这么多人作陪,你若不露几手功夫,怎能让人心服?”
萧逸扫了一眼张通儒父子,却见那父子二人正自漫不经心地低头品茗,似乎对他二人的对话听若罔闻,心下已知其意,原来这是他们有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考校自己的武功。
当下佯作若无其事状,淡淡地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人傲然说道:“老夫仙鹤门堂御寒!”
“仙鹤门?”萧逸陡然听得这个门派,面色微变,忍不住问道:“传闻仙鹤门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已突然在江湖中消失了,难道门中居然还留了香火在人间?”
堂御寒面有得色,道:“看你小小年纪,竟然也知道我仙鹤门,实属难得!”
萧逸道:“仙鹤门创派祖师仙鹤道长,当年以一套‘鹤影神功’及‘仙鹤爪法’纵横江湖,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而后退隐崆峒山,创立仙鹤门,然则仙鹤门自创立到隐遁,不过短短两百年时间,却不知是何缘故?”
堂御寒面色一变,冷冷地说道:“本门的秘密,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么?”
随意打探别人门派机密,那是武林中人的大忌。萧逸情知理亏,连忙说道:“在下失言,还请前辈莫怪!”
堂御寒冷哼一声,道:“你推三阻四,是害怕在众人面前出丑么?你若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是欺世盗名之徒,老夫也不与你为难!”
堂御寒此言一出,场中登时一阵哗然,不少人更是高声讥讽,多少难听的话已悉数传到萧逸耳朵里。
萧逸淡淡一笑,朝堂御寒说道:“前辈眼下之意,是想指点在下几招咯?”
堂御寒仰天哈哈一笑,道:“你既自不量力,老夫也不怕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萧逸道:“好极了!请问一句,在前辈看来,在下应该在第几招赢你,才配得上张大人摆下的这场筵席呢?”
堂御寒脸色大变,怒道:“你以为自己能赢得了老夫?”
萧逸道:“在下恰好还有这点自信!”
堂御寒双拳紧握,自牙缝间挤出几个字道:“只要你今日不死!”
萧逸不屑地望着他,道:“前辈这个要求,却也太便宜我了!不如这样,五十招之内,若还赢不了你,我便返回葛家,继续做葛家的仆人,且终身不再踏入张家一步!如何?”
张通儒闻言,登时目光大放异彩,旋即又迅速敛去,佯作若无其事般缓缓地自斟自饮起来。
“你……”堂御寒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萧逸的声音却已从远处传来:“张大人设想得极为周到,大家伙儿不妨一边吃饭,一边替咱们数数,这么多人替咱们见证,前辈不必担心在下会抵赖!”
堂御寒大吃一惊,适才还明明就在眼前的萧逸,何时动的身,如何到了远处,他居然一无所知,然而听得萧逸这番戏谑的话语,登时气极大怒,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喝声中,一道人影倏地冲天而起,只见他双臂平展,双腿弯曲,果然如冲天一鹤般。半空中,忽然一声尖厉啼鸣响起,堂御寒两手之中已各自多了一把奇形兵刃,兵刃长约三尺,头部三支回钩,回钩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现着刺眼寒光。
一双鹤爪!
萧逸暗暗摇头,仙鹤门创派祖师仙鹤道长一生行侠仗义、嫉恶如仇,而仙鹤门虽只有短短两百年历史,然而其门中弟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想不到其后人居然沦落到投靠叛军、助纣为虐的地步。
萧逸本不想羞辱他,然则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仁厚,不免会让张家父子起疑。张家父子一旦对自己动了疑心,那么营救众位被困英雄的计划便要搁浅了。
而若想取得张家父子信任,就必须让他们觉得自己跟他们一样,同他们是一路人。
堂御寒的身法奇快,自起步、飞身、出爪至俯冲下扑,这将近十丈距离不过转眼即至。
萧逸见状,心底也不禁叫了一声“好”。仙鹤门的武功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其轻功尤为出色,修炼“鹤影神功”的基础便是轻身功夫。
只看这堂御寒出手这一招,萧逸便可断定,此人的武功断然不在那位东瀛人吉野成君之下,至少已得到仙鹤门六七分真传,不容小觑。
萧逸暗暗懊悔,自己适才口出狂言,夸口说要在五十招之内将其击败,眼下看来,确实有些托大了。
然则,张家父子如此刻意地招揽自己,定是另有深意,倘若自己不能展示一些惊人之业,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