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置身狼穴之中,却仍能见到如此佳人,萧逸油然生出一种错觉,就像一潭浑浊的死水中忽然注入了一股清澈的溪流。
听得那少女的问话,显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却又分明是为了等候自己归来,当下含笑说道:“在下当然知道他不在房中,再说我也不是来找他的!”
另一名女子好奇地问道:“公子若非来找总管大人,那您夤夜来此,又是为何?”
萧逸道:“正如姑娘所说,在下夤夜来此,当然是要歇息啦!”
“歇息?”二女讶异地对视一眼,先前说话的那名女子问道:“公子可晓得,这是谁的住处么?”
萧逸抱手胸前,道:“自己下榻之处,在下当然晓得!”
二女闻言,登时睁大了一双美目,不敢置信地望着萧逸,异口同声地问道:“您是总管大人?”
萧逸看着她们吃惊的模样,只觉要多可爱便有多可爱,忍不住笑道:“正要请问二位姑娘,你们为何在我房中?”
二女不禁又对视了一眼,双双盈盈下拜,娇声道:“秋菱、乐瑶拜见总管大人。”
萧逸忙道:“二位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二女礼毕而起,那位名叫秋菱的少女道:“回总管大人的话,奴婢二人是奉了张大人之命,前来伺候总管大人您的。”
这个答案萧逸早已猜到,说是伺候,实则监视。原来刚才她二人给人美好的感觉,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而来的,萧逸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上至皇宫嫔妃宫女,下至百官世家家眷,甚至一些特殊的门派或青楼妓馆中人,都会经过一段专门的训练,而后脱胎换骨,与先前判若两人。想到这里,萧逸初时对二女的好印象瞬间便消失殆尽,当下说道:“麻烦二位姑娘回复张大人,在下不需要人伺候,张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二位姑娘请回吧!”
二女惊骇地抬起头来,望着萧逸的眼神尽是哀求和惧色,秋菱说道:“总管大人是要……赶我们走吗?”
萧逸道:“不是我要赶你们走,而是我在请你们回去复命!”
乐瑶忽然一扯秋菱的衣袖,二人再次跪倒,乐瑶说道:“既是如此,就请大人赐我二人一死吧!”
萧逸骇然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们?”
秋菱扬起脸来,泪眼婆娑地望着萧逸道:“大人有所不知,倘若大人今夜便将我二人赶走,我二人纵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左右是死,我们宁愿死在大人您的剑下,也好过回去受那份活罪!”
萧逸闻言,登时大怒,沉声问道:“究竟是谁要杀你们?是张大人吗?”
二女垂首不语。
萧逸见状,情知自己猜的不错。然而眼下情形,断不能因小失大,无奈之下,只得说道:“好吧!我答应让你们留下,但你们只能住到隔壁屋子里,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得擅自进到这个房间里来,你们能做到吗?”
二女脸上现出疑难之色,秋菱道:“奴婢知道总管大人是好人,您能留下我二人,已是天大的恩德。只是,倘若奴婢二人没有同大人您住在一处,回去之后仍是死路一条,还请大人明鉴垂怜!”
乐瑶闻言,也自一旁认真地重重点头。
萧逸深吸一口气,道:“好吧!好在这房间也够宽敞,你们二人睡床上,我在这边打个地铺就行!”
二女闻言,双双说道:“万万不可……”
萧逸佯怒喝道:“若再罗嗦,我可要反悔了!”
二女见他生气,登时吓得将嘴巴的话都收了回去。
萧逸看着二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情知像她们这样的姑娘,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情非得已才沦为那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工具,其可怜可悯处,比之许多人更甚。当下便缓和了口气问道:“适才我回来时,你们好像并不认得我,难道今日宴会之上,你们并不在场?”
秋菱低声答道:“回总管大人的话,我们本是枕玉院里的人,尚未出师便被张府的公子买了回来,一直在后院住着,从不曾见客,更不曾见过总管大人您。”
乐瑶更是说道:“您回来之前,我们都在猜想,身为这么大一座院子的总管大人,您将是一位多大年纪的老头子哩!”说着,竟自忍不住掩口偷笑了起来。
秋菱见状,登时花容失色,连忙偷偷扯了一下乐瑶的袖子,示意她不可忘形失态。
却听得萧逸含笑说道:“原来在你们想象中,我竟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臭老头子,如今见了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呀?”
二人闻言,又吓得慌忙跪下,急声说道:“奴婢该死,请大人恕罪!
萧逸大奇,问道:“我又没有责怪你们,你们怕什么?快起来吧!”
秋菱迟疑地抬头望着他,试探着说道:“适才奴婢口无遮拦,得罪了大人您,您不会惩罚我们么?”
萧逸转身朝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我适才看你们被吓着了,本想同你们开个玩笑给你们压压惊,不承想倒是把你们吓得更狠了!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