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德闻言,笑嘻嘻地上前朝萧逸道:“既然少爷发了话了,总管大人,咱们走吧?”
萧逸暗暗皱眉,望着玉笛决然的神情,情知自己倘若就此离去,眼前这位善良而有气节的姑娘说不定便会香消玉殒。
他能假装无动于衷么?
然而,张绍明为何今夜特地将自己带来此处?其用意何在?是否为了试探自己?
倘若自己坚决出面制止,后果将会如何?
且不说营救被困众侠客的计划将会因此而搁浅,只说今夜即便救下玉笛,自己只怕也要因此暴露了身份,慢说尹虚宇的圣教定会闻风而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他,只说这聚英别院高手如云,一旦自己身份被拆穿,单是这枕玉楼他也未必能出得去,更何况还有一位玉笛姑娘,还有整个葛家,以及何君悦和安阳!
萧逸心中正自激烈挣扎着,忽然听得寇明山朗声喝道:“站住!你什么人?为何……哼!”话声未落,便已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显然已先吃了别人的苦头。
萧逸登时又惊又喜,连忙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人身材高大挺拔、模样俊朗不凡的年轻人正快步走进门来,而守在门口的寇明山一手捂着肩膀,铁青着脸望着那年轻人,却不敢上前。
吉野成君身形一动,已拦在那人跟前,忽然冷电一闪,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吉野成君已朝那年轻人刺出一剑。
吉野成君的快剑萧逸曾领教过,当今中原武林之中,在剑法造诣上能胜得过他的已为数不多。他这骤然而出的一剑,能轻易躲过的,世间更是少之又少!
只因他这一剑,出招之前毫无征兆,若按照武林规矩而言,已形同偷袭!
然而,那年轻人身形微动,已在间不容发之际自吉野成君的剑气笼罩下脱身而出,并且悄然来到玉笛身旁,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一丝狼狈之态也不见!
“曹公子?!”玉笛惊喜地叫了出来,两行清泪也随即滚落。
“曹义?!”萧逸大吃了一惊,几乎脱口叫出声来。
来人居然便是那行踪神秘的曹义!
萧逸虽然对这位神出鬼没的书生疑心重重,然而却找不到对方的丝毫破绽。
在雷公山七贤山庄中,他彬彬有礼,谦虚谨慎;
在成都城中,他与众侠客同行,性格孤僻的袁云从对他礼遇有加;
然而,他却忽然现身邺城,这个叛军的大本营中!
而今夜,他又出现在这枕玉楼上,不难看出,他的到来,显然是为了这位玉笛姑娘!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么?
这位曹义曹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曹义正眼也不朝张绍明看一下,却忙着替玉笛轻拭泪水,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玉笛轻轻点了点头,道:“都怪我,让你担心了!”
曹义笑道:“能为你担心,岂非本就是我曹义的福气么?”
玉笛闻言,登时破涕为笑,道:“就你的嘴甜!”
曹义道:“其实吧,不止我一人在关心着你,还有一人比我还关心你呢!”
玉笛讶异地问道:“还有一人?是谁?”
曹义笑道:“还能有谁?青衣小姐呗!”
玉笛忙道:“怎么她也知道了?那她人呢?”
曹义道:“青衣小姐让我先赶过来,她随后就到!”
正说着,门外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曹义笑道:“喏!这不就是了?”
话声甫落,但见门外一人,一身嫩绿长裙,身材婀娜高挑,一头乌黑浓密青丝整齐地散落肩上,一张洁白无瑕的瓜子脸上,精致已臻完美的五官,足以令人见之忘俗。
纵以萧逸之定力,也自油然生出一种不敢直视之感。此女之美,比之安阳少了些许贵气,较之梅若雪则逊了一段圣洁,若与连欣儿相较,则无疑输了一些出尘脱俗之气。然而,此女身上似乎天生一种若隐若现的忧伤,却无疑更容易让人对她生出怜悯之意来。
“青衣,你怎么也来了?”玉笛惊喜交集,迎了上来。
慕容青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萧逸,旋即便朝玉笛走了过去,嘴角微扬,淡淡地说道:“听说有人找你麻烦,左右无事,便过来瞧瞧。你还好吧?”
玉笛笑道:“有你在,我就是想不好都不行啦!”
慕容青衣认真地望着她,道:“在胜负未分之前,我是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玉笛道:“所以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我才是最安全的!”
慕容青衣斜视着她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要拒绝我的邀请,不愿住到我慕容家来?”
玉笛含笑反问道:“倘若我住到了你家里,咱们之间的赌局还能公平么?”
慕容青衣秀眉微蹙,道:“你既是应我之邀而来,便可将慕容家当作自己家一般,青衣又岂是那种吝啬小气之人?”
玉笛诚恳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故而玉笛由衷敬佩于你,否则我又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