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贤亦自惊魂未定,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方才点了点头道:“走了!”
黎天佑目光落在王天铭遗体之上,缓缓说道:“此人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怪不得连师父都要命丧他手!放眼天下,也只有萧少侠一人,方可与此人一较长短!”
梅若雪凝神片刻,道:“这魔神来得突然,走得也蹊跷。赶紧派人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田若明立即领命退出。
梅若雪正欲说话,蓦然听得门外田若明一声喝问:“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上清宫?”
便听得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含笑说道:“道长有礼了。鄙人漂泊四方,近日恰巧路过贵宝山,特来拜会梅掌门及众位长老。因山下入口处围了许多人,若待依礼求见,唯恐多有不便,故而未经通禀便擅自入内,还请道长见谅。”
田若明闻言,戒备之心稍减,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此时上山,可有甚要事么?”
那男子道:“鄙人姓寥,草字若辰,乃江湖上无名之辈。久闻青城山乃道家修行圣境,特来游历一番,以长见识,别无它意,还请道长明鉴。”
田若明听得对方啰哩啰嗦,大感不耐,道:“若先生想要游山玩水,还请移驾别处,本派近日……”
“田师兄!”梅若雪不知何时已走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且忙你的去,这里有我!”
田若明见状,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梅若雪打量了一眼那人,心下暗暗惊诧,眼前之人乃是一位中年儒生,约莫三十出头,身形修颀挺拔,神采俊逸,举手投足之间一股从容悠然的气质,恍似天地间万事万物皆成了他的陪衬,梅若雪打量他时,这人亦眉宇含笑着正朝她看来。
只此一眼,梅若雪心中不禁惊叹不已:“好一位神仙一流的人物?!”
那中年儒生寥若辰抱拳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梅掌门吧?鄙人寥若辰有礼了。”
梅若雪心知对方绝非凡人,见状慌忙回礼道:“不敢!前辈驾临我青城山,不知有何指教?”
寥若辰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当。鄙人浪迹江湖,行之所至,纵情天下名山大川,便是归宿。今日打扰贵派,心中正自不安呢,还请梅掌门不要怪罪才是。”
梅若雪闻言,心下大失所望,强颜一笑,道:“既是如此,青城派本该竭诚欢迎才是。只不过,眼下强敌来犯,青城山转眼便要化作焦土,前辈与此事毫无干系,还请速速离去,以免受到牵连,无辜丧了性命。”
寥若辰闻言,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问道:“怎么?山下那些人是来找贵派麻烦的?”
梅若雪点点头,道:“不错!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高手如云,本派只怕自顾不暇,再难照顾先生周全,唯有请先生您好自为之。不敬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寥若辰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一指门口两旁问道:“这些人莫非就是他们的人杀的?”
梅若雪骇然转头望去,但见庭前两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首,正是适才阻拦魔神的青城派弟子。
乍见众弟子尸首,梅若雪登时脸色大变:“他们……”
黎天佑此时也走了出来,觑了寥若辰一眼,在梅若雪耳畔轻声说道:“王师兄……死了。”
尽管此事早在她意料之中,然而听得黎天佑的话,梅若雪仍禁不住娇躯一震,铁青着脸缓缓说道:“好生收敛,待击退了敌人,同牺牲的弟子一并安葬!”
田若明闻言,忍泪点了点头,自去召集弟子。
“这些弟子精血流干,形容干枯,乍看起来像是死去多时,然而血迹未干,皮肤也并无变色腐烂迹象,却又像是不久前才遭了毒手,真是怪哉呀!”寥若辰不知何时周若其的尸身旁,一边检查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梅若雪强忍泪水,哽咽着说道:“他们……确是刚死不久!”
寥若辰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杀他们的人当是修炼了世间最霸道的邪门武功,且已练至第六重境地,虽未臻大成,却也不容小觑了呀!”
梅若雪听他一语道破对方武功底细,不禁愕然望去,问道:“前辈言下之意,莫非知道对方来路?”
寥若辰淡淡地笑了一笑,道:“鄙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搜集江湖上一些奇谈怪论,而后整理成册,以供世人茶余饭后玩乐。记得早年曾经听人说起过,中了魔棺饮血功的人,死状与这几位道长颇为相似。”
梅若雪闻言,心下微感失望,道:“前辈所言不差,本派这几位弟子正是中了魔棺饮血功,杀他们之人也刚走不久!”
寥若辰折扇一张,喟然叹道:“此人能够下定决心修炼魔棺饮血功,看来他也已做好了成魔的打算。魔棺饮血,灭心绝情,棺魔出世,天下不宁!耐着性子看吧,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咯!”
听得寥若辰这番话,梅若雪不禁同黎天佑对视一眼,黎天佑问道:“这位先生方才之言,似有所指?不知可否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