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丐闻言,顿时一阵兴奋,各人连忙收拾起了家伙,有的捡了破刀,有的提了棍棒,有的背上麻袋,还有的干脆连锅碗瓢盆都带上。萧逸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覃老六道:“咱们不是抓了狗回这里烹制么?为何还要带上这些家伙什?”
覃老六瞟了他一眼,笑道:“木青兄弟一看就是没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须知这偷吃不回窝,偷人呢不回家,就是怕人家抓赃在家,捉奸在床!嗯?”
萧逸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跟在众人之后出了破庙。
要说这天下门道最多的行业,只怕非乞丐莫属,这邯郸城曾作为赵国都城,虽久经岁月战火洗礼,早已变了模样,但其旧有规模仍在,这大街小巷宛似迷宫一般,外人行走其间,若非有熟人带路,则极易迷失方向。而众丐居住的破庙在邯郸城西南面,要前往东街,须穿行十数条街道,萧逸跟随众丐七拐八绕地行走了一段,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则这些乞丐兄弟却好似在自己后花园闲逛一般,令得萧逸啧啧称奇。
众人脚步既快且轻,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便已来到一个庄园后门外,众丐齐都停下脚步,田老九打了个手势,众人便都轻手轻脚地团团围在他身旁,但听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先前已打探清楚,这荣家前门养了四只,后院有六只,一共十只。往常夜间都是由两名护院武师轮流巡查四周,这个点嘛,这些武师应该在前院喝酒闲聊,又或者偷懒找地方挺尸去了!故而咱们选择从后院下手,便更容易得手!”
在田老九说话之时,覃老六已自从包裹里掏出了两根猪骨头,得意地扬了扬,脸上露出贼贱贼贱的笑容道:“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萧逸微微一笑,道:“不过抓一只狗而已,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还是我来吧!”说着身形微动,众丐只觉眼前一花,却早已不见了萧逸的踪影。
众丐只不过是丐帮最底层的弟子,武功平平,即便是领头了田老九,也不过堪堪跻身二流高手之列,何曾见过萧逸这般近乎超凡入圣的身手?此刻看到,几乎不曾吓得他们惊呼出声来,齐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几疑自己是不是碰上了山精妖怪。
“老……老老老大,我……我我不是做……做梦吧?”最先反应过来的覃老六惊魂未定地指了指刚刚萧逸消失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朝着田老九颤声问道。
良久,田老九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强抑自己的惊慌和不安,道:“大家伙不必惊慌,更不可声张!这……咳咳,这木青兄弟……是自己人,啊,咱们……”
话说半截,却忽然听得一声断喝:“何人胆敢擅闯荣府?”旋即“砰”一个巨响传来,紧接着“哗啦啦”一片大响,距离群丐两丈多远的荣府围墙宛如被一股狂暴的洪水冲过,那厚重的青砖片片飞散,好似被人以漫天散花手法打出一般。
田老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若非离他最近的覃老六反应敏捷,关键时刻一把将他拉开,只怕此番他田老九即便不死,也须躺上三五个月方可下床了。
当田老九从震惊中醒来,眼前的情形已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狼狈,只因此刻的萧逸正一手提着一只几近一人高的狼狗,一边凝神与荣府出来的一行六人对峙。
“这中原之地可真小呀,你说是不是,萧大侠?”一阵死寂过后,一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终于缓缓开了口,他的脸上无喜无悲,眼神之中却难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