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翌尘刚下船,管家慌慌张张地递给他一张电文。
念翌尘接过电文,不由身躯一震。
那电文是从念翌尘老家发过来的,上面说,念翌尘新过门的妻子昨晚暴毙了。
念翌尘赶紧买了回头票,以八百里加急速度赶回老家。
到家时已天黑。
府上哭声一片,两只大白灯笼高挂在大门前,夜暮下,灯笼里发出两团微弱的光晕,忽明忽暗地让往日热闹腾腾的念府显得极为凄凉。
念翌尘站在大门前看了片刻,不觉叹起气。想到三天前还好好的人,转眼就这样没了,似乎有些可惜,毕竟是个鲜活的生命,纵是自己再不喜欢,也是拜了堂的妻子。
念翌尘满心愧疚,拽起马褂,刚要抬脚进府,却被一位女子唤住。
念翌尘寻声望去,见那女子头戴斗笠,一身黑色夜行服,与黑夜融为一体,几乎要看不出轮廓,单薄的身影一点点走近,直至泡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羸弱,唯有那说话声十分清脆悦耳。
这该是个年轻女子,估摸年纪不过二十。
“先生!可否让我借住一宿!”女子怯怯地说。
念翌尘摸出怀表一看,已至亥时,幽幽叹起气。
这里离镇上唯一的旅馆极远,她又是一个孤身女子,冒然拒绝似乎有些不忍。可瞧府里,正在吊丧,留个外人在家,似乎有些欠妥。
念翌尘左思右想,指指后门:“若不嫌弃,就从此门进吧!后院到还有间空屋可住!”
说时进了府,那女人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翘轻笑起。
下半夜,晴好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间惊雷不绝。
随着雷雨声,念府里传来数声凄叫。
声音惨绝,似在遭受剥皮抽骨之刑,弄得府内上下不得安宁。
待雷去雨停时,念翌尘赶紧领着家仆提着灯笼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找。然而搜遍翌府上下也没找到什么。
就在这时,灵堂里传来一声惊叫,只听有人唤道:“阿呀!大少奶奶诈尸了!”
念翌尘赶紧跑去,见妻子叶若璃正半坐在棺材里,两眼恍惚,似乎刚刚睡醒一般。
念翌尘到底是喝洋墨水长大的,鬼神之说于他不过是无稽之言。
再说叶若璃现在的样子,除了双目恍惚些,面色和唇色都有血色。
这哪里是什么鬼,分明就是活过来了!
念翌尘唤家仆不要怕,将灵堂的灯都点着,又观察了叶若璃一番,确定她是真活过来了,适才开口说:“夫人这一觉睡得可是有些久了!”
叶若璃迷离空洞的眼神不断在聚集,片刻后开口说:“我怎么会在这!你们一个个为何穿成这样?”
众人无语,见她确实活了过来,赶紧将吊丧的东西撤去,这一折腾直至天亮。
翌日一早,后院的家仆开始收拾屋子,突然见小屋的门敞开着,那家仆深觉好奇,便推门进去,这一进去,可把她吓个半死。
只见那屋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半寸完肤,皮开肉绽间,就连内脏也被生生挖空,只留一具血淋淋的空壳。
念翌尘很快赶到,从尸体的穿着,想起,昨晚有位黑衣女子来借宿过,是他安排女子住在这间屋子里的。
让他想不到的是,竟让这女子遭受了不测。深觉愧疚!再想到昨晚的呼叫声,想来是这女子发出的!不由感叹,不知是何人会对她下此毒手?
念翌尘认为女子的死,他有责任,便厚葬了此女。
然而这事很快在小镇上传开,众人纷说念府闹鬼,还是个食人心的鬼……
话自然也传到了念翌尘耳中,然他竟一笑了之。
日子便这样过去几日。
念府却没有一刻安宁,接连有家仆无故失踪,待发现时也与那黑衣女子一样,一身是血,内脏全无。
念翌尘这才觉得事情严重,每日晚上都要亲自在府上各角落巡查。
这天夜里,他巡查完已过子时,觉得有些累,便朝着自己的书房步去。
在经过叶若璃的屋子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念翌尘剑眉紧蹙,推门而入,见叶若璃慌慌张张地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而唇上尚有未来得及擦拭的血水。
念翌尘眸色不由加深,不等叶若璃解释,大步至叶若璃身后,将叶若璃手中的东西掰了出来。
这一瞧,吓了念翌尘一跳,竟是个血淋淋的心脏,确切的说是被啃食了一半的心脏。
那心脏上还有余温,微弱的搏动表明人刚死不久。
念翌尘瞬间掉进冰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连的案子竟是自己的妻子所为?
“你……怎会变成这样?”
念翌尘拽住叶若璃质问起。
叶若璃见瞒不过去,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时妖风大作,身上衣裳瞬间暴裂,露出一身黑呼呼的皮*毛,再瞧时,人脸已无,留下一张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