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已忍无可忍,只听他说:“交出内丹,饶你不死!你可回青埂峰继续修行,不出千年,定能修成正果!如若不然,休怪我!”
他身边的猫跟着龇嘴大嚎。
倾刻间,猫叫声四起,直击耳鼓。
那猫叫声让青蛟头疼不已,此时的她已完全没有之前那般嚣张。
只见她捂起耳朵不停地摇晃身躯,身后不时拖着一条绿色长尾,尾上绿莹莹的鳞片借着月光隐隐生辉。
我想起,陈建辉曾说过,四姨太怕猫,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天上乌云齐聚,不知何时月亮已不见,地上黑压压一片,唯有疾风呼啸。
我倒不是怕猫,只是这黑猫的叫声不太寻常,这一会,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一种难受。
我只能蹲在地上,隐隐觉得鼻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竟流了鼻血。
那黑影人见了,身影一晃,转眼到了我跟前,轻点脚尖,带着我飞上了天。
这次我居然瞧清了他。
眉目如画,面若秋月,当真是美,却无半丝阴柔。桃瓣一般的薄唇此时正含着几分笑意。
我想我是见过他的,或许在那数不清的梦里。
他的装束是这个时代的,上好的云锦马褂上绣满了祥云纹,从绣工到面料都十分考究。唯一让我摸不准的,他真与陈建辉有几分相似。
“你不会是另一个陈建辉吧!”我望着他说。
“你说是,便是!时辰不多了,待我拿回元丹,一切便知晓!”
我想问他元丹是个什么东西,冒似只有妖怪才有那玩意,难不成他是妖怪?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他的一根手指制止。
“不许再多问,在这等我!”他抛出一句后,将我放下,随后翩然而去。
我望着四处竟不知到了何处?
风声依旧呼呼,而我却感觉不到。
或许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或许在一个无底的大黑洞……
眼前没有半点景象,我摸索着,寻到块石头坐下。
那石头光滑如玉,隐隐有些熟悉。
不知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那猫叫声仍旧。
鼻血已止住,血腥味仍在。周围的空气有些稀薄,不免让我又咳起。
这一咳,比以往都来势凶猛,几乎要将心肺全咳出。
不是说我思虑多泪么,可自打回来,已显少流泪了,这咳血病怎么还犯?
我察觉死亡正一点点接近,却又那般的不甘心。
大概是咳累了,不时起了睡意,便靠着石头睡去。
迷糊中,觉得脚下有风,低头一瞧,只见一朵朵白云浮在在脚边。
白云移去不时露出“青埂峰”三字,我恍恍神,似乎又回到了几天前的梦里。
我记得自己的手臂被那青蛇咬了一口,心捏得紧紧,抬头时,竟见那蛇就在眼前。
它的身躯已盘成几圈,大概是盘得久了,已现石化。
巨大的蛇头高高仰起,成抬头望月之姿,一条鲜红的芯子不时往外吐着,血腥的让人惊心。身下的那条绿尾,隐在沟壑溪水中,不仔细瞧以为一棵苍天绿树。
青蛇开口说,万年前,她误吞了补天石,以为能增长修为,早日修成正果,孰不知,那补天石不是一般之物,它居消化不了,反倒被补天石的灵气所伤,被定在青埂峰半丝不能动弹,据说唯有服下绛珠草汁才能释放被天石中的阳元,将它消化,如今机缘碰巧,我自动送上门,它是无缘如何不会放过我。
我逃,可惜我只是株草,一株尚未修成人形的仙草。我没有人那样灵便的双腿,每挪一寸都那样的伤筋动骨。
好在那蛇被定住了身躯,只能扛着蛇头朝我乱咬,我左闪右躲,还是失了半片叶子,失足滚下了青埂峰。
我带着伤残的灵魂去了趟人间,可惜究竟魂魄不靠实,还未来得及认出转世的灵石便一命归天。
我终是伤心的,一直在地府苦苦等他,而他始终未出现。于是我又上天求神王,他许我再去世间走一遭,所以便有了今世……
醒来时,泪如泉涌,神魂瞬间清明,隐约感觉自己便是那株下世寻人的绛珠草。
我继续咳着,知道自己时辰已不多,若这世再认不出他,我便自毁神魂,消迹于尘世。
该怎么办?
我扶着石头坐起,大概是神魂已清醒,我已能看清周围。
我确实在一个山洞里,四周的石壁与青埂山很相似,我想我是回到了青埂山。
轻轻一挥手,瞬间走出山洞。
“青埂山”三字还在,唯有那条青蛇已不知去向。
原来是我将她放走的,才使世间生出这么多灾难。
我心里难受,对自己的罪孽耿耿于怀。
飞身赶去,世间依旧一片漆黑。
那一人一猫依旧在战斗着。
青蛇立于天地间,宠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