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蒲灵羽还是回来了。
云秋阳当年的话犹在她耳边回响:“蒲灵羽,你就是朵蒲公英,随风逐去,到哪都能找到乐子!”
蒲灵羽苦笑,云秋阳他又怎知,蒲公英的花语是停不了的爱。
蒲灵羽爱着云秋阳,可云秋阳却娶了她的姐姐蒲灵燕,所以她这朵蒲公英只能飞走,寻找属于她的那片幸福地。
昨天蒲灵羽接到云秋阳的电话,说蒲灵燕死了,而且死得极凄惨,让人不敢睹视。
蒲灵羽连夜买了回城的高铁票,赶至运城这个阔别三年的城市。
这三年蒲灵羽一次都没回来过,因为她怕遇见云秋阳,见了面,她得尴尬地唤他声姐夫。她怕,所以选择了逃避。
云秋阳这三年也打过无数次电话给她,却没一次能打通过,偶尔通了,没等他开口,她便掐断通话。
这次他却是用得蒲灵燕的电话。
熟悉的声音再响起,蒲灵羽有片刻吃惊,思绪纷乱中终于唤了他一声“姐夫。”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称呼,将两人隔了十万八千里。
回不去的过往,她只能躲在角落里暗自伤神。
云秋阳冲她说:“回来吧!即便不想了,也该回来看看!”
蒲灵羽一出车站,就见云秋阳靠在车旁一个劲地吸烟。
一惯的黑色西装,透出他的优雅成熟,他依旧如三年前那般帅气,只不过刚失去爱人,让他眉宇紧锁,隐约间含着股愁绪。
蒲灵羽发现他清瘦了许多,心间不免作痛,拖着行李箱步过去软软地唤了声。
“姐……夫!”
云秋阳闻声抬起头,似乎对这称呼不大习惯,扔了手里的烟头,冲她笑道:“终于回来了!”
如释重负地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
云秋阳打开后备箱,替她将行李箱塞进去。
转身时,她已上了车,不过却是坐到了后座。他微微一愣,适才发觉两人尴尬的身份,已让彼此生疏。
“打算住哪?不嫌弃,家里也能住!”云秋阳打破两人的沉默。
蒲灵羽望着车窗外穿梭街头的行人,竟不知在看什么,或许什么都揉不进眼里,她不过是在避开他的视线。
摇摇头说:“不了,住酒店吧,反正不会呆得太久!”
云秋阳从反光镜里望向她,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她逃似地迅即调移。
车子恰好驶到了江南春宾馆,她赶紧冲云秋阳说:“就这家吧!晚点我去看姐姐!”
云秋阳点头,将车驶入停车场。
她几乎不等车停稳就已下车,走得太急,撞上了车门,膝盖一酸,疼得直龇牙。
“还是这么毛躁!”云秋阳笑着过来扶她。
她朝他挥手,他却不依,两人的手无意间相触,激起一道电光火石。
他趁机将她那只不安的纤手攥住。
“都这样了!还要倔着!”他低笑,将那只伤着的裤管卷起。
蒲灵羽打了激灵,反射地将他推开:“不打紧,只是蹭破点皮,一会跟服务生要点红花油抹下就好!”
云秋阳拾了个无趣,只能依着她。
他将她的行李箱搬下车,交给酒店的服务生后,又替她开好了房间,这才离去。
蒲灵燕的尸首还在殡仪馆里,据说被犯罪份子肢解得不成样。发现时,已是一团肉糊,装在麻袋里,七零八落的都不知哪是哪,也不知那殡仪馆的人费了多大劲才将她拼好,
这个案子警方还在调查中,据说这是本市发生的第三起碎尸案。
蒲灵羽想到姐姐落到这样的下场,不免替她难过,对那个变态罪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她与蒲灵燕是异卵双胞姐妹,蒲灵燕早她几分钟出生便成了姐姐。
蒲灵燕一直强过她,人长得比她漂亮,成绩也比她好,自小两人形影不离,就连读大学两人也是在同所学校。
蒲灵羽觉得自己在姐姐面前就是个丑小鸭。
她有极强的自卑感,以致于蒲灵燕有天跟她说:“像云秋阳这么优秀的男人,就该找个跟他相衬的女人!而不是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
蒲灵羽当时不明白蒲灵燕其实话中有话,值到云秋阳生日那晚,她撞见蒲灵燕和云秋阳抱在一起缠绵,这才如梦初醒。
自那以后,她变得越发自卑,离云秋阳也越来越远,直到她收到两人的结婚喜帖,才拿出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说:“恭喜你们!”
那日的婚宴她病了没去,据说空前的豪华。
她想,依了云秋阳家的实力,婚宴自然会办得极盛大,谁叫他有个有钱的老爸。
云秋阳是云氏财团的二公子,云氏未来的继承人。可她一直都不知他的身份,总以为他父母不过是普通公务员。
他曾在她面前有过暗示,说,只要她想要的,他有,都可以给她,而她总笑他太自大了。
她跟他相识,不过因为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