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办喜事,请来了半个帝都的人,周望卜的亲朋好友,纷纷带上厚礼来道喜,场景好不热闹。
林业甘坐在房间,呆呆地看着婚服。
这婚服布料极好,肯定是花了大价钱制作,周家的财势,可见一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入赘周家,就已经确定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是,他的心里没有预料到的那种高兴,相反的,有点惶恐及不安。
周望卜赏识他的才华是真,周敏喜欢他对他一心一意地好是真,这周家上下对他恭敬是真。
也许是待遇太好的缘故,较之之前,他现在极不适应,注定他享受不到新婚之乐。
映荷小步走进来,轻声唤到:“姑爷,该更衣了。”
“更衣么?”林业甘的右手食指微微一颤,更衣,若是穿上这身衣服,他就成了周敏的丈夫,成为人上人,也成了千古罪人。
不知道尚在老家照顾双亲的妻子何时才能收到那封信,她会原谅自己么?会理解自己的苦衷么?
对他来说,满腹的才华没有施展之地,那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
他敢保证,娶周敏绝不是因为喜欢她,她只是附属品,是周望卜硬塞给自己的。
也许,有一天,愤愤不平的妻子会找上门来,但愿那个时候,她能听自己解释。
最终,他还是换上新服,去招待宾客。
没有一个人拿他的过去说事,这种大喜的日子,说任何一句不合适的话,那都等于变相地得罪周家,所以,他们不敢,整个周家的氛围,无比热闹。
“新郎官的长相真是不错,和新娘子十分般配。”
“婚后一定会幸福美满,周老爷您就等着儿孙满堂吧!”
周望卜听到这番赞扬的话,乐不可支,脸上堆起一朵朵菊花。
林业甘由起初的强颜欢笑,到后面的心花怒放,是一个并不短暂的过程。
假若没有这场婚姻,他可能永远也看不到这样盛大的场面,更见识不到这么多数都数不尽的奇珍异宝。
这些东西,以后都会变成他的,周望卜只有这一个女儿,偌大的家财,不传给自己这个女婿还能给谁?
真好,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过苦日子,他甚至还想着,等周家老俩口归西,就把那糟糠之妻接过来,好好补偿她。
理想很美好,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好的不能再好。
正在与宾客交谈,晓玲过来,在他耳边耳语。
“姑爷,小姐想见您。”
“现在?”林业甘心中微讶,马上就要拜堂了,按理说,在这之前他们是不能见面的。
晓玲点头,不像开玩笑。
“好吧。”林业甘转而对宾客讪笑:“我有点事,你们请随意。”
怀着一颗不安的心,他踏入了她的闺房,周敏还是很青春,很漂亮,今日的装扮比起昨天,还美上三分。
“先生,以后,你会对我好的,是吧?”周敏双目含笑地看着他,可那分明是一种想要把他看穿的眼神。
林业甘第一次大着胆子,把那娇小的人儿拥入怀中,温声细语,“这是自然,你是我的妻子,哪有不疼爱你的道理。”
即使,从始至终,他只当她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只把她当成孩子看待。
他们有年龄差距,还隔着他心里挂念着原配的那道鸿沟,他哪里会真心爱她?顶多,做到相敬如宾就很不错了。
“听到你亲口说,我才能放心,你知道的,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女人都很敏感,急需承诺来弥补内心。
周家大小姐,把一个女子出嫁前的不安心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我懂。”林业甘依旧搂着他,手搭在她的腰上,这极细的腰肢,曼妙的身材,和当年的妻子一模一样。
真是有趣,大喜的日子,总想着原配做什么,蓦然地,心里对眼前的人有一丝丝愧疚。
这种愧疚感,鼓励着他以后会尽量对周敏好一点,毕竟没有他们一家,就没有成功的林业甘。
“先生,你能吻我吗?”周敏的双颊通红。
林业甘微微一愣,吻她?他从来没有吻过第二个女人。
其实,面对这等如花美眷,男人很少能招架得住,特别是如今娇艳欲滴的周敏,和之前的飞扬跋扈截然不同,对他来说,就更有吸引力。
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无法吻下去,可能是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
心里自嘲着:“林业甘,你还不算太老呢,怎么在个小姑娘面前像个怂包似的。”
他缓缓伸出手,摸上她头上的金钗,眸含情意,“还是留到洞房花烛为好,你说呢?”
周敏嗤笑,“没想到先生这么古板。”
林业甘佯装不悦,“从今天晚上开始,要改口,知道吗?”
他可以对她装的柔情蜜意,却用“忍辱偷生”这个词来形容,这又能怪谁?假若不是因为贪念,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