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丛中小道,他一身衣服依旧洁白,纤尘不染。
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温柔多情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对美的追术,引得他势必要去一趟天下第一庄。
苗子在楚盟主面前并不隐瞒他的身份,非常诚实地介绍醉花阴:“他是骗圣,骗子的骗,圣人的圣。”
最后一个“圣”字,咬得特别清楚。
“见过盟主。”原本坐着的醉花阴微微欠身。
楚凌源没有半点嫌弃他的意思,温吞笑道:“来者是客,公子不必多礼。”
婢儿奉上茶来,醉花阴接过,还不忘向她暗送秋波,那婢女哪里见过这样俊俏的儿郎,瞬间羞赧。
苗子极不喜欢他在父亲面前如此不正经,摆首示意婢儿退下,不禁挤兑:“花阴哥哥这是多久没碰女人,竟然饥渴成这般模样。”
楚凌源埋首喝茶,漫不经心,眉宇间尽是淡然。
醉花阴笑着抢白:“楚姑娘跟了我一个月,想必再清楚不过。”
“长期”远离温柔乡,岂不饥渴。
“花阴公子既然是苗子的朋友,也就是山庄的贵客,不妨在这里小住几日,好让她尽地主之谊。”楚凌源放下茶杯,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醉花阴的身上,脸上无喜无悲,看来他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就连方才那温吞的笑容,也是费劲挤出。
苗子知道父亲疼爱自己,所以助她脱困,果然世上只有爹爹好,要是别家姑娘引狼入室,恐怕早已被父母打断了腿,哪还能如她这般安然站着。
醉花阴起身,对楚凌源拱手,“多谢盟主盛情。”
“应该的。”楚盟主也起身,“我还有事,苗子,好好安置花阴公子。”
也只有在面对闺女时,他的眼睛里才闪现宠溺的光芒,爱女如此,令人艳羡。
“好的爹!”苗子送走楚凌源,扭头对醉花阴嘻嘻笑道:“你刚才好像很紧张?”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毫不犹豫。
“别不承认,有道是做贼心虚,你这个骗子也应该差不多。”苗子行至他面前,将他手边桌上的茶杯举起来,揭开盖子一饮而尽,“茶已喝完,走,陪本小姐散步。”
醉花阴愕然:“我方才没喝,是因为里面有只苍蝇,你怎么……”
“什么?你个混蛋,怎么不早说!”苗子言罢就将食指伸入口中,欲进行催吐。
醉花阴无奈地摇头,“蠢货,骗你的。”
她一时情急,没联想到他是鼎鼎有名的骗圣。
自从醉花阴来到裕华山庄,这里就变得异常热闹,下人围着他团团转,把他奉若神明。
这不,某美男从怀里掏出一条丝绢,送到面前其中一人的鼻尖前让他嗅了嗅,启唇问到:“香否?”
“香!”那人诚实作答。
美男甚是满意,又问:“可知是何种香?”
“不知。”那人懵懂摆头。
所有人都被美男吊起了胃口,可怜巴巴地期待他揭晓答案。
果然不负期待,美男清了清嗓子,“这是碧露香,妃子阁红鸾姑娘专用,而这条丝绢,便是红鸾姑娘用过的,若是有人感兴趣,我可以低价贱卖。”
妃子阁是王城中数一数二的纸醉金迷的地方,那花魁红鸾更是一曲红绡不知数,多少王孙公子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可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人,少之又少。
很不巧,醉花阴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另类的人,他不是王孙公子,可有一身绝佳的骗术。
既然是美人用过的东西,自然是受欢迎的,就好比有人捡到杨贵妃的一只袜子,都要当珍宝似的供奉起来。
最终,这条丝绢卖出了三百两的高价。
醉花阴将银票折好,放入怀中,乐不可支。
苗子走过来,双手插腰:“醉花阴,你又在骗人!”
“这的确是碧露香。”醉花阴话锋一转,“只可惜红鸾没用过这条丝绢。”
现在这里的人都已经散开,他也不怕被人听到,对她算是说了两句实话。
苗子冷哼,“那这碧露香哪里来的?”
醉花阴指着脑袋瓜,讪讪开口:“红鸾人美,这里却不太好使,我骗了整整一盒。”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苗子气喘咻咻。
醉花阴不置可否,兀自笑着,“有了这盒香,随便买来一只肚兜,撒点香粉在上面,我都可以说是红鸾穿过的,你说可不可以卖到一千两?”
苗子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登徒子!”
见她如此生气,醉花阴言语轻佻:“你早就知道我骗财好色,却还带我来这里,楚姑娘,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他乜斜着眼睛,虽不庄重,却似想把她看穿。
苗子眼睫低垂,小声嗫嚅:“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喜欢你。”
醉花阴哈哈大笑,铺开手中的纸扇轻摇两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和我谈情说爱,会不会太嫩了点?”
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