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袖招后院离开后,洛木青照着梅月清所说的住地,将她安全送回烟雨客栈,去到时还被她的几位师姐师妹当成了无耻恶徒,差点大打出手,解释几句后,仍然取不来信任,最后烦不胜烦下,他只好施展无上轻功溜掉。
之后,他寻思着,偷偷潜入半月湖边上,远远看到大群的士卒成群结队地来回巡逻,尤其是岸堤边上的一排木屋四周,持兵的士卒排列一队接一队,队形交错,整齐有素,方队之间,仿佛结成某种奇妙阵势,隐隐传出一股肃杀的气息。防卫之森严,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蓦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最靠右的一个木屋前,手里拿着一卷卷宗,在湖边来回走动,看上去神情严肃,身边有几个将领模样的中年男子围着。
林凡也在?
洛木青摸摸下巴,想必是听说了昨晚盗徒潜入的事,这位将军担心会有变故,准备加强防备了吧。
经过破庙大战后,他深感若想盗宝,必须要将这位年轻将军和半月湖营地隔绝,此子武功高强,又深谙领军之道,有此人在场的话,决计会难上加难。
略略想了一会,他便悄悄退走了。
一炷香后,洛木青回到同福客栈,直奔房间,刚一打开房门,他放眼一看,登时大惊失色。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衫少年,背对着房门环抱周身,弓着腰像煮熟了的龙虾一般,整个身体颤抖不停,口中发出一声声无比痛苦的吼叫声,身上的白衫被撕成了破破烂烂的一条条碎布,最触目惊心的是,整张床鲜红一片,包括地板、墙壁、被褥、床沿……滴滴鲜血溅得满床皆是,乍一看,还以为身处人间炼狱,恐怖十分,一张白色被褥褶皱无数,都快被撕烂了,印上了数个夹杂着血迹的掌印。
“楚木?”
一向处事不惊的洛木青,彻底被这一幕惊住了,快步走到床边,翻过身子一看。
“咝……”
他倒抽一口冷气,眼前这个满脸鲜血的少年,还是认识的那个小乞丐楚木吗?
“我……我一定……一定要学武!”楚木牙关打颤,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说着,双手交错,死死地抓着双肩,略微尖锐的指甲生生刺入了血肉躯体中,用力过度,竟是划出一条条血痕横列肩上,他整张脸因为极度的疼痛都快皱到了一块,唇角渗出的血一滴滴流淌到床上,额头的条条青筋如虬龙卧岭般暴起,眼角迸出的血丝,一丝丝如同血虫,狰狞可怕的眼神,竟比血魔子的一双血眸还要恐怖三分!
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会引发如此可怕的模样?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抑或是抽魂炼魄?还是炼狱中上刀山下火海?
“胡闹!”
洛木青气得面色阴沉无比,瞧这吓人情形,这小子修炼长生诀恐怕已有不短工夫了。
当即,他簌簌出指,快速封住楚木身体数个要穴,成功中断练功过程,一掌抵住胸口,真气汹涌汇去,将其丹田中的狂暴剑气徐徐镇压下来,直到剑气重新回归丹田安稳下来,方才收掌,而后,又取出一粒疗伤的丹药,撬开楚木的嘴巴,将丹药喂入喉舌,指尖拟作银针,在楚木身上的要穴或轻或重地按压揉捏,如此这般,反复数次才满头大汗地停下。
做完一切,洛木青才解开了穴道,拉过一张凳子坐下,面对着楚木,一言不发,神色冷峻。
好一会,楚木终于感觉到疼痛减轻了许多,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洛木青神色冰冷,心知自己鲁莽练功,让洛大哥生气了,他本意是想遵从洛大哥的叮嘱,可站在窗前胡思乱想的时候,心底总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愈演愈烈,最后一时忍不住练功,想着及时停止就会无恙,哪知后来控制不住真气流转,让丹田剑气一下子狂暴起来,造成了这番局面。他缩了缩身子,不安道:“洛大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
“错……错在不该鲁莽练功。”
“练了多久?”
楚木深低着头,“大……大概……一个时辰……”
“很好!很好!”
盛怒之下,洛木青的声音都变得极度冰冷,如千年不化的积雪,“你明知一练功就会如此后果,我再三叮嘱,除非我在身边,否则绝对不可以私自练功!你不要命了是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条命不值钱,可以随意挥霍、随意轻贱?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死了,我至多发发善心帮你收尸,眼泪也不会为你掉一滴。你对不起的,只是你自己!是你这条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上扬至顶峰,厉声怒骂之下,差点没把楚木的耳朵震聋。这辈子,他极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剧烈的时候,实在是被楚木方才的模样惊住了。
若是他晚到一刻钟,楚木决计会被变得狂暴的剑气活生生折磨至死!
楚木往后一躺,抵住墙壁,深埋着头,沉闷着声音:“洛大哥,是我错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少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半响说不出话,抬起头时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