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宿醉的三个年轻人,打开房门的刹那,都是见着了其余俩人头痛欲裂的颓然神情,还见着屋子里地上满是酒坛子,酒气熏天,也不知昨夜到底喝了多少,没来由的,皆是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忽又想起这不是在酒楼客栈,身为客人晚辈,喝了主人家这么多酒,多有失礼之处,瞬间又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无法,三人只好在早饭席上,怀着一番惴惴不安的心情,又是一番诚心歉意,老爷子大度,只道小事,丝毫不计较,这才让他们放下一颗心来。
早饭之后,绝刀应向老爷子邀约,去往厅堂商谈挑战屠少符一事,而楚木和秦无炎两个大闲人,瞧着左右无事,便打算着一起上街游玩去。
途中,秦无炎想起在城西的云福客栈还定有房间,便与楚木一道前去退房。而今,蒙向老爷子邀约住在向府,那么这份房钱,自然不能浪费。
还欠着一顿太白楼宴席呢,几近身无分文的书生,哪敢这么挥霍掉仅有的丁点钱财……
从客栈出来后,秦无炎因为昨夜喝酒过甚的原因,头痛欲裂,身子不舒服,便辞别楚木回了向府,而楚木本是习武之人,根骨体质强过书生许多,宿醉之后睡一觉后,倒是无恙,反而神清气爽,精气神十足,于是便独自在街上游荡。
淮阴城,虽不比雍州城十里长街的繁华似锦,但也是富庶江南的一块地儿,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自有一番独特盛景。
楚木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呼喝声、惊叫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街上瞬间变得混乱起来,未等回头,只觉身旁有一阵轻风拂过,隐约间似有一股清新如花的少女幽香钻入鼻间,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眼帘中以极其快速的身法掠过,看不清容貌,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三两下就进入了茫茫人海中,瞬间不见踪影。
楚木回头,蓦然发现一群人朝自己这个方向快速冲过来,皆身着黑衣劲装,凶神恶煞地大呼小叫,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人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惧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般,手忙脚乱地往两边快速退散。
最前方,一个长得挺俊秀的华服公子,二十岁左右,瞧着便有几分风流倜傥的神韵,只是右脸上的一个红通通的掌印,加之此刻阴鸷无比的眼神,着实破坏了这份韵味。
“滚开!”
“别挡道!赶紧滚开!”
只见这少年公子,领着身后七八个人,快速奔来,左右手用劲推搡路上的行人,一众仆从大呼小叫,一行人眼见就要撞到楚木,惊得楚木急忙往侧边靠去。
“咦?”
站稳之后,楚木突然面色变得惊讶,他看到那华服公子身后的一行人中,竟有两人面容有些似曾相识,只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了。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但他可以确定,他肯定见过那俩人。
“造孽啊,这个竹江帮的公子爷这次又不知要闯什么祸了……”旁边,一妇人哀叹连连。
“闯什么祸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恶少别盯上咱们,咱们就要烧柱高香了。”因方才混乱匆促收拾了摊位的商贩,重新摆开摊位,一边叹气,一边道。
竹江帮?
楚木蓦然想起,这俩壮汉,不正是前天在江岸茶肆碰到过的龙三爷的属下吗?
登时,他神色一肃,这群人是竹江帮的帮众!看这兴师动众的情形,似乎在追赶方才那道白色影子的主人。脑子里想着,耳边又听了身边行人的对话,大概猜测了一下,他勉强摸清了情况。原来那华服公子是竹江帮淮阴堂堂主罗阎王的独生儿子——罗洪维,说起这罗洪维,是淮阴城里数一数二的恶少,这人娇生惯养出来的脾气,那叫一个恶劣,从小便仗着他爹的身份,在城里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良民,调戏良家妇女,百姓们怨声载道,衙门的鸣冤鼓不知敲坏了多少个,然而,那些走投无路去敲响鸣冤鼓的百姓,多半是下场极惨,无法,有他爹罗阎王在背后撑腰,无权无势的百姓,哪个能敲得动鸣冤鼓?久而久之,整座淮阴城,无人再敢对这个恶少说个不字。
“竹江帮……”
楚木摸着下巴,眸色有些阴沉,这个竹江帮,未免也太目无王法了吧?一路来所见所闻,简直是骇人听闻,比雍州城里的两个黑道帮派还要可恨可怕!眸子一转,他疾步跟上,悄悄尾随在竹江帮一行人身后。
左右无事,不如去瞧瞧什么情况。
街上秩序混乱,所以华服公子一行人,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尾随,楚木远远吊在十丈开外,小心跟着,过了数条大街小巷,又穿过了一片野树林,直到楚木都感觉脚部有些疲惫的时候,前边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
“少……少爷……”一个仆从弯着腰撑着身子,大汗淋淋,气喘吁吁道:“少爷,那娘们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不见?肯定是进去里边了……”华服少爷罗洪维眼神阴冷,直盯着前边,眼珠子一动不动。
楚木躲在一株树下,抬眼望去,只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