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府之变,寻常百姓是一无所知的,因为竹江帮和官府联手封锁了一切消息渠道,哪怕城里的各大世家豪强,用尽了所有手段,也查不清当日在东华府发生的事,只有东华府知晓其中详情。
那日之后,东华府一直闭楼至今,众所周知,东华府是城中一个世家——刘家名下的产业,发生了这等天大变故,刘府这些天也是处于一种非常紧张的状况,闭门歇息,不迎外宾,刘家家主刘承安,这几日可谓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怕?
淮阴一众世家豪强中,势力最大的向府,在竹江帮的屠刀下,说没了就没了,此举完全是在杀猴儆鸡,他生怕罗阎王下一个拿刘家开刀,连偌大向府都扛不住罗阎王的淫威,遑论他区区刘府?
刘府,厅中。
小厮一路小跑进大厅,向家主刘承安行礼之后,匆促道:“老爷,门外有客求见。”
正闭目养神的刘承安,听到这话,眼皮忽地一跳,沉声问道:“不是说了不见客吗?来人是谁?”
“有一个壮汉,还有两个年轻人,他们没有说出身份,只让小的禀告老爷‘索罗刀悬东华府’,老爷自会见他们。”
“索罗刀悬东华府?”
刘承安神色微变,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婢女退下,脸色阴晴不定,暗暗琢磨,这句话说得不正是三天前在东华府发生的大案?来人究竟是谁??竹江帮的人?还是向府的人?抑或别家势力的人?
不论哪家人来,都是来者不善。刘承安叹气,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正正衣冠,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厮得令退下。
片刻后,小厮领着楚木三人,待小厮退下,楚木三人上前施礼,没有隐瞒身份,直接道出身份。
楚木笑道:“刘老爷,东华府闭门不做生意,刘府也闭门不见客,您可是让我们一番好找啊。”
“东华府之事,非我所愿,我也是事后得到掌柜禀告才得知详情,待我赶去后,一切都已经迟了。”
刘承安以为楚木三人是来秋后算账的,他第一时间解释了当日自己因为罗阎王的威慑毫无办法,并非对向老爷子见死不救。
楚木道:“刘老爷,当日之事,我们是知晓情形的,刘老爷也是纯属无奈,这是我们两方的恩怨,和东华府并无多大干系,当日竹江帮倾巢而出,刘老爷也是有心无力,我们并非是来上门问罪的。”
听到这话,刘承安暗暗松了口气,又疑惑道:“那你们这是——”
楚木端起茶杯,慢慢饮下一口清茶,轻手放下茶杯,沉声道:“此次前来,一是想向刘老爷打听,关于老爷子的下落安危,是被罗阎王下毒手了,还是被抓起来了?刘老爷若是知晓,烦请相告。”
“这个……”刘承安迟疑道:“你们怕是问错人了,我并不清楚那日的详细情形,竹江帮把我的人都控制住了,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竹江帮的人已经陆续撤走,向老是生是死,我并不知晓。”
楚木三人互视一眼,皆暗暗叹气,看来,要知道老爷子的下落,还是得从竹江帮方面下手。
敛去晦暗的神色,楚木续道:“好吧。这第二件事,您也知道向府如今的处境,竹江帮要对向府往死里整,向府的处境十分艰难,刘府和向府一直关系不错,我们希望刘老爷能够出手相助。”
此话一出,刘承安登时神情变色,沉默一会,直接送客,“三位请回吧,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
冷玄通面露愠色,差点就要发作,楚木伸手一拦,示意冷玄通冷静,他并不惊讶,也不恼怒,笑道:“为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刘承安脸色很是难看,现在是什么形势,出手帮助向府,那和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若论以前,有索罗刀在,有向府在,至少还有一个世家势力能和竹江帮分庭抗礼,可现在呢,连向府都倒了,他刘家拿什么去帮助向府,帮助向府就是表明了要和竹江帮作对,他罗阎王现如今如日中天,在淮阴一手遮天,在这个节骨眼刘府站出来,罗阎王决计第一个拿刘府开刀,更别论竹江帮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地方官府,二者联手,试问淮阴城上上下下,哪方势力能抗得住?
啪!
冷玄通向来性子直,一听对方不肯答应,根本不顾忌面前的人乃是堂堂刘家的家主,他大手猛拍桌面,怒声斥道:“刘老爷,我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大道理,可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还是明白的。老爷以往待你如何,你还可曾经记得?当初你一介草根,穷困潦倒,是谁借你银两助你创业?东华府开业大典,是谁亲自上场为你鸣炮剪彩?当初,令堂病危之时,遍寻名医不得治,是谁帮你请来了京师名医华医仙?现在向府有难,你却袖手旁观,你可还有半点良心?”
听罢,刘承安面色一滞,张口想要辩解,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无从辩解,是的,冷玄通说得半点不错,他如今的地位,刘府的诸多荣耀,从穷困潦倒的一介草根到满身富贵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