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去堕胎,是不是就因为薛照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半天没说话,白牧野又追问。
我摇头:“不是,他想我留下来,是我自己不想要的。”
“如果他不要……”他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似是鼓起足够的勇气才又开口,“如果他不要,我帮你养,只要你愿意。”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也愿意?是现在男人都变大度了,还是我运气太多了遇到的两个男人都这么无私?
“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心的。”他面对我不信任的眼神,有点恼火。
“我信你的真心。”人家巴巴地上门来找我,自然没有骗我的道理。
空气里出现短暂的沉默,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却也不觉得尴尬,好久不曾有过这样静谧的时光了,仿佛所有的纷纷扰扰都与我们无关,虽然我们不曾拥抱,不曾接吻,不曾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可是光是这样近距离的安静地坐着就很满足了,至少我可以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传过来的气息,让我满足,踏实,无法自拔。
“唐清。”他突然唤了我一声,轻轻地。
“嗯。”我歪头看他,他也正看向我,“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
“什么?”我问。
他眸光闪了闪,说:“这几个月,我总是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让薛照不再追究我打伤他的事,所以被他威胁才和他订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根本没必要做这种牺牲,薛照他爸是有些能耐,但是白震霆也不是吃素的,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还有,薛照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呆在拘留所里那么久没人敢动我一下,他最后还把这口气咽下去了,你有想过原因吗?”
我被他一提醒,突然觉得脑子里乱乱的,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底最深处在呼喊着什么,我想起薛先生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什么东西似乎突然间豁然开朗了,我问白牧野:“那是为什么?”
“自古权力之争都是相互制衡,官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一家独大,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意思是说,薛先生看似官职比你的父亲高,其实他并不敢真的动你,因为你父亲上面也有后台,是这个意思吗?”
他闻言欣慰地笑了:“你这小脑袋还挺聪明。”
“也就是说,你在拘留所里呆一段时间做做样子,然后就可以没事出来了?”我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一再确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答应和薛照订婚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啊。
“没错,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今天问你的那个问题了。”他见我一脸惊讶的样子,挑着嘴唇笑起来,眼中又绽放出莫名的光彩来。
是啊,我怎么就那么笨没想到这一点呢,白牧野打伤薛照那么明明白白的故意伤害罪拖延了那么久都没人追究他,这里面肯定就应该有什么猫腻了,而且薛夫人也说过薛照是被人给利用了,那么这种情况下,薛先生自然不会再跟白震霆撕破脸了,否则就真掉进了别的圈套里了,这起看似是官二代为女人争风吃醋的斗殴其实背后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官场派系斗争,稍有处理不当,可能就会掀起一阵血风腥雨,更别提白家上面还有后台罩着了,若真要撕扯起来,薛先生肯定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后果,所以他会聪明地选择息事宁人,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在背后还有别的什么利益交换,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薛照不过是欺负我孤陋寡闻对官场派系之争不清不楚,所以钻了这个空子趁机利用我对白牧野的感情来套路我,那种情形下,我惶惶然如同一只无措的小孩,但凡有一点办法能救白牧野,我肯定都会答应,薛照就是拿准了我的这个软肋,这也再一次说明,薛照他一直知道我是爱白牧野的!那么他失忆的事呢,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不敢肯定,想到他一直以为对我的好,我突然也觉得很虚幻,这些好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们订婚的当天晚上,因为白牧野大闹了订婚现场,当晚薛先生找我,他说我被薛照骗了,当时我一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薛照拿白牧野的安危来威胁我其实就是个母老虎,只要我找白牧野一对质,一切就全拆穿了,这也是他录我不爱白牧野那些话来彻底让白牧野死心的原因,他是想从根本上断了白牧野对我的念想。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原来这一切都是薛照的套路!
阴差阳错,我不问,他没说,于是我就一直自以为是地伟大着,伟大成一个可怜的笑话。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听完白牧野的话,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明白捋顺后,就傻傻地呆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哦,对了,今天晚上,他问我爱他吗,结果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