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刚才白牧野说要带来见夏越,见死去的夏越。
我的呼吸不由加重,不敢置信看着这一切,我一直以为自己活得好好,结果却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墓碑,这种冲击力让我彻底崩溃。
“看到了吗?夏越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你醒醒吧,别再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梦里了!你是唐清,无论你怎么否定,你只能是唐清!”白牧野的每个字都咬得非常用力清晰,生怕我听不懂似的。
来这里之前,我心里还是存有侥幸的,我以为每个人都在骗,我没有死,只是他们想保护唐清所以才编造出来的谎言,韩熠还把我描述得那么不堪,说什么我是为了渣男做了很多没底限的事,还为了他去伤害唐清,让唐清大受刺激,唐清最后想跳海自杀也有我的推波助澜。
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对唐清的好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可是看到这座墓碑,那个信念塌了,身体里的力气突然抽空了,我站立不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盯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眼泪汹涌而下,原来我死了,早已死了啊……
我不由哭出了声,抱着冰冷的墓碑,哀恸不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期间没人打扰我,白牧野蹲在我的身旁,默默看着我,不吱声。
我终于从哀恸中抬起头,伸手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心情复杂,我终于承认我是唐清分裂出来的人格,只是一种精神状态而已,我的身体依然是唐清,哪怕我照镜子看到的是夏越的脸,也难改我是唐清的事实。
我相信归相信,可是内心的私念丝毫没减少,就算是只是一个附属人格,我也想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导意识,而不是打压陷入永久沉睡,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毕竟我存在过,不是吗?想获得长久也是人之常情。
我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已经麻木了,差点摔倒,白牧野赶紧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拍开他的手,拒绝,他无奈地看着我,没再坚持。
大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程只帮我们打手电,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回程时,他怪异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我,合着他不会以为我是灵魂穿越到另一具身体上,或者真的是鬼上身吧,我倒希望是这样,至少能被别人重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哪怕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是他们围绕的主题永远是唐清,他们要把唐清唤醒拯救,而我,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出了门,白牧野跟大叔告辞,大叔小声说:“你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有认识的大师,很厉害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真把我当鬼上身了,我翻上白眼。
白牧野表情认真地回:“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有认识的,也很厉害,可以搞定。”
“那就赶紧作法,时间越长越难办,这种事我听得多了……”
离开公墓,车子回程,我哭得太用力,透支了好多力气,这会身子很疲惫,瘫坐在座位上连话都不想说。
走了几分钟,白牧野开口了:“别再多想了,回去配合韩熠好好治疗。”
我没理他。
白牧野暗中叹了一口气。
车子一晃一晃的,晃得我不多时就睡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唐清出现了,反正我失去了意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睁眼看看手机上时间,才六点半。
伸个懒腰坐起来,突然发现房间风格变了,黑白灰的性冷淡风,家具是原木色……
我愣了一下,林景勋那个房间的卧室不是这样的,我布置得很温馨的,哪有这种冷冷的硬硬的色彩?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而我身上还是昨天晚上在酒店穿的浴袍。
我腾地跳下床,跑进客厅,全是这种无欲无求的色彩,虽然看起来很高级,但一点生机都没有,长期住在这里肯定会生无可恋的。
可是这是哪?
我蹑手蹑脚地到了另一个卧室门前,轻轻地打开门一看,白色床单里窝着一具男人的肉体,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从后面看线条特别流畅健美,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
我悄悄地绕到另一边,果然是白牧野。
此时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完美的五官处于静态,就没有平日那样飞扬跋扈的犀利,看起来很是乖巧,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怎么回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好像看起来很不开心。
看着这样沉睡的他,心里涌起柔软的情绪,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他的眉心。
刚一碰到,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同时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微妙,紧接着是扑天盖地的尴尬。
“你醒了?”他甩开我的手,淡淡地问。
坐起身,伸手到床边抓了一件昨天穿过的T恤套上,好像怕我占便宜一样。
我撇嘴,谁稀罕。
“嗯,昨晚……”
我想昨晚是不是唐清出现了,不然他怎么把我带到这里了呢?也不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