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喧闹声传来,在山庄的三位顶梁柱耳中,更是可以听出有人慌乱跑向书房。√
不等来人走近敲门,主动起身的张青华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房门骤开,急速奔跑下气喘呼呼的黄秋差点扑倒,白皙额头上有细微汗珠渗出。
黄秋哭腔道:“老爷,不好了……”
张青华伸手扶住女婢站稳,训斥道:“不像话!还懂不懂点规矩,平日里都白教你们了?”
依旧安然在座的张丹锋平静道:“怎么了,黄秋?不要着急,慢慢说。”
黄秋顾不得拍掉手上灰尘,焦急道:“庄主,前几天被少庄主赶走的那个人又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帮手,都快要跟少庄主打起来了!”
“被兴煌赶走的?难道是魔教人士!”张丹锋脸色一沉,顿时担心起儿子的安慰,“走,看看去!”
黔南武林百年魁首的关宁山庄占地上百亩,自然并非如皇城那般围墙高耸泾渭分明,而是大小院子繁星散落相邻而建,只是在通往州道的道路上象征性搭起个山庄大门,左右几丈白墙下也是用作停马驻车。
先前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江湖武夫登门时,在庄门附近侧房中纳凉的两位门房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仍然笑脸迎了上去,生怕怠慢了对方,引起与山庄结怨。
哪知道那一行人颇不知好歹,就报出一个“魔教”身份之后,等不及门房先去通报,就直直闯了进来。
被魔教名头吓坏了的门房哪里敢随便做主,慌忙挡在前头对方到旁边侧房先喝口茶稍等一会,好让他们前去通报庄主来迎客。
一位年轻男子越过身前四人,一巴掌甩在门房脸上,怒喝道:“居然敢挡老子的路,还不快快带路!”
打人打脸,还打得是山庄笑脸迎客的门房,简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关宁山庄的招牌上,江湖上太多的恩怨往往就是这种行为慢慢发酵而来。
被打蒙了的门房一看对方脸色不善,只好放弃阻拦的心思。
不过他到底还是知道点分寸,磨蹭带着几人前进,并没有直直走向山庄的待客厅,另外一名机灵的门房也小跑着前去通风报信了。
片刻后,听闻风声的少庄主张兴煌提着佩剑赶了过来,瞧见那名年轻男子,冷笑道:“哟,我当是谁敢来我关宁山庄撒野,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怎么,回去找了几个帮手,想来找回场子不成?”
正是前几日刚报出身份就被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兴煌赶出去的男子正欲叫嚣,被身后一名铁塔似的巨汉拦住,“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庄主了是吧?咱们虽然背了魔教名头,不过上次让门人前来可以照足了江湖规矩,听说被你一言不合就给打了出门?”
站在自家山庄地界上,张兴煌底气十足,傲然道:“魔教出身,若是好心登门拜访,我大可当做寻常宾客招待一番,可他居然不知好歹地提出要我们交出家传剑谱,并入魔教。我关宁山庄在江湖上的百年清誉,容不得魔教玷污半分!”
瞥了眼身旁的犹有伤痕的同门男子,铁塔巨汉眼中有几分不齿,“看样子你是直接动手,根本没给机会让他说完后面的话是吧。我魔教不比江湖上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做事向来讲究一个公道,占了你们的便宜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不过转头望向张兴煌时,巨汉脸色同样冰冷,“虽然我对这小子同样有些看不惯,不过既然你一言不合就出手赶人,那我这个当长辈的也就只好来替自家弟子讨回个公道了。”
两人身形相比之下如同稚童的张兴煌并不胆怯,豪迈道:“好,那我就让先来试试,看看你们这些胆敢自称魔教的江湖败类到底有何本事,居然胆敢来我关宁山庄大放厥词!”
当听到败类二字时,巨汉身后的一名正打着瞌睡,如同行将就木的锦衣老者眉角不觉得抽了抽。
一名身着五彩薄纱的妖娆女子飘了个媚眼,娇笑道:“陆三哥,你下手可得注意点轻重,千万别把这位俊秀的小兄弟伤着了,不然奴家又得伤心一场。”
跟着少庄主而来的几个女婢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口,不知羞的骚娘们,居然勾引起了自家公子。
胆小的黄秋躲得远远的,一看架势不对,连忙去寻找两位庄主与大管事。
居中的是一名平淡无奇的中年剑客,显然正是这群人中的首领,平淡道:“陆洪阳,给他个教训就行,别伤了人就是,咱们毕竟不是来启衅寻仇的。”
交代完巨汉,中年剑客转头训斥春光乍泄的女子,“柳念,收起你的龌蹉心思,别见到俊秀男子就献媚发春!想要找人跟你乱滚鸳鸯被,也得看看对方什么身份,你要是敢勾引这位少庄主做床上鼎炉,耽误了与关宁山庄的结盟一事,回去之后教主责罚下来有你好受的!”
张兴煌拔剑出鞘,讥笑道:“想都别想,我关宁山庄绝对不会同你们这种江湖败类为伍!”
话音刚落,张兴煌当即出手,准备如前几日一般,用剑将这群不速之客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