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富贵华美的中年男子自有一股坐湖垂钓的气势,轻声笑道:“也难怪孟先生起了栽培之心,这名年轻剑客的确拥有不俗的剑道造诣。”
落后半个身位的老仆垂手而立,附和道:“年纪轻轻已是指玄境界,又能够拿下白江山那个莽夫,孟叶然在这个年纪都未曾有这份实力,自然对这个假以时日能够成为剑道大家的年轻人报有期望。”
富贵男子由衷感叹道:“江湖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可惜的是这种初出茅庐的宗门弟子向来心比天高,不愿为我大奉所用……”
锦衣老仆身形微躬,语气平淡道:“也只有一方活水的江湖,才能养出这种惊才绝艳的年轻俊彦,贸然将有化龙资质的锦鲤放入庭院水池,大多数也会慢慢失去那份天然灵气,最终泯然众生。”
富贵男子哈哈一笑,“也是,既然能容得了孟叶然这般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又何尝不能等候这一尾锦鲤由江湖化龙,最终发现江湖中并不能所能栖身的龙潭蛟窟,老老实实转入庐下为我所用。”
不远处的剑童敬意猛翻白眼,自家老爷在台上与人对阵,占了一等一的观摩宝地居然在一旁嘀嘀咕咕个不停,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仔细去听,始终听不清两人所说话语。
面对反噬而来的剑气龙卷,李天南现学现卖同样接连几剑刺出,准备落子生根一一瓦解,可惜只是照葫芦画瓢的半吊子水平,最终无功而返只能侧身躲过。
孟叶然静等李天南换气,赞叹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等天赋,才看过我一次落子生根就能知其七八,不过还是劝解你先别急着照猫画虎,等你指玄境坐稳了自然能够做到落子断长生。”
“谢过孟先生大方指点,我更佩服先生的这一手借花献佛。”李天南点头应承,颇有君子之风的与孟叶然就此出剑论剑。
孟叶然哈哈大笑,“谁让你小子刚才耍赖似的,我也只好借势出剑了,不然这才第二剑就被你逼得闪身避让了,我这个前辈名头就显得有点虚了。”
“好,那请先生再接我这第三剑。”
既然孟叶然摆出了见招接招的架势,方才庐山瀑与流愁两式破敌剑术都未能让他移动半步,李天南准备来一个事不过三。
李天南踏步一剑递出,舍去了繁杂绚丽的剑气剑罡,湛卢剑身直直刺向孟叶然。
逼近一丈,异像骤生,雄浑剑罡如长虹贯日,剑气萦绕浮现周身,正是前天一剑击败白江山的长风破浪。
孟叶然淡然一笑,右手春阳古剑瞬间刺出无数剑,好似肆意泼墨挥洒,在巨大画纸上泼出夜空繁星点点。
无数剑气种子与湛卢周身萦绕剑气短兵相接,砰然炸裂如闷雷,却未能削弱剑罡本身分毫。
李天南体内气机流转开来,被削弱的剑气眨眼间恢复从前,一往无前地向前方刺出。
不动如山的孟叶然微微皱眉,双脚终于开始移动,手中春阳青色剑气绽放,在湛卢前方画出一道圆转如意小弧,最终串连成一片片浑圆饱满如月,且战且退。
身形前奔的李天南紧追不舍,手中湛卢照旧一往无前,刺破前方一道道圆弧满月,同时一鼓作气地将里头蕴含的剑气给刺了个通透!
失去孟叶然控制的一轮轮满月被一剑击溃,瞬间变成杀伤力惊人的无形利箭,无主的充沛剑气缭乱纷飞,刚刚被修复的擂台重新被刺出无数坑坑洼洼,剑气护体的前后对阵两人却是毫发无损。
孟叶然踩步如踏罡,在擂台上接连后退三四丈,右手春阳同样在前方画出无数剑气满月,前后叠加,如同一道道坚固盾牌。
身前一丈外,手持湛卢的李天南依旧势头宏盛,孟叶然洒然一笑,后退三步,不过手中古剑却只是指地而立,并未再度画月。
再度破去最后几轮剑气满月,已经接连击溃上百道剑气满月的磅礴剑罡终于日薄西山,了然于胸的孟叶然出剑微挑,将强弩之末的湛卢连带着李天南挑得凌空翻飞倒退而去。
被一个年轻后辈一剑逼退四丈,孟叶然不怒反喜,“你这一剑稳当当地有指玄一剑的实力了,居然能连破我上百个剑气满月,还好我这人脸皮厚,不怕被人笑话。”
一气枯竭的李天南面有惋惜,轻声道:“可惜还是未能上孟先生真正出手,接连三剑都只是先生在照拂我而已。”
孟叶然摇头道:“欸,作为一个剑道前辈,自然应当让你能够倾力而出,甘愿作为其他剑士的一块磨刀石,期待能够看着更多的年轻人磨砺成锋。若是一下场就没皮没脸地对年轻人手段尽出,看不得后辈有所成长,那才是落了下乘。”
李天南体内气机徐徐流转,滋润每一处窍穴,正色道:“接连三剑我见识了先生与我之间的剑术差距,我自知此战无望胜过先生,不过在下还有一剑,望先生能够指点一二。”
孟叶然点头道:“行,那我就再接你这最后一剑。若是能够一剑击败我,那才是江湖剑道一大幸事。”
方才接连三剑,最后竟然逼得自家老爷接连后退,敬意这才发现那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