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石二人目瞪口呆!
高舒夜迟疑着问道:“道兄是说:那两层地板是被一个和尚一章拍碎的?”
殷离歌纠正道:“是三掌!”
然而这并不能缓解两人受到的冲击。要知道,伽蓝塔的主要材料虽然是黄金,但它里面融合了流金石呀!
——流金石是什么?那是三界之内至刚至硬之物!虽然它本身是液态的,但无论何种材料,只要加入一点儿流金石,就会变得无坚可催!
但这“无坚可催”的神话却在今日,被一个和尚的肉掌变成了笑话!
无论是生来知悉各种石类的石璿还是身为炼器师的高舒夜,对此都觉得匪夷所思。
“等等,”高舒夜也注意到了僧人的法号,“你是说他法号无悔?”
站得久了,殷离歌有些受不住,干脆就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喘息着回道:“是他自己说的。”
高舒夜道:“若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他就是伽蓝寺的第一代高僧!”
“高僧?”殷离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道,“满身煞气的高僧?”而后,他就再次被废墟掩埋了!
——当然,这次高、石二人也没有幸免就是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石璿还未从废墟里挣扎出来,一道青色劫雷当头劈下。也幸亏高舒夜给她戴了个防护效果极好的抹额,帮她挡了这一道天雷,方为她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却原来,伽蓝寺一坍塌,上面的防护自然散去,酝酿已久的劫雷便迫不及待地降了下来。
第一道劈下之后,天空中迅速酝酿了第二道。可临劈下的时候,劫雷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竟左右犹豫了起来。
三人趁机爬了出来,高舒夜立时便拽着殷离歌退到了远处。要知道渡劫时最忌讳有人干扰,雷劫会因此而加重三到十倍不等。
这么多年,弘明也为徒儿准备了不少渡劫之物,石璿迅速从须弥镯中掏出一对东西,趁雷劫犹豫的良机布下了一个防护大阵。而后,她微微松了口气,朝着远处担忧地看向此处的师父笑了笑。
这个时候,广场上等候的一众长辈们还懵着呢!
毕竟,谁也想不到屹立数个元会的伽蓝塔会突然塌了呀!这就跟雄性怀孕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都难以置信。
直到第一道劫雷劈下,担忧徒儿的弘明才率先回过神来。但渡劫这种事情,他便是回过神来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但他也知晓妙弋底子深厚,不过化形的三道雷劫,她定是抗得过的。
可是,他却没想到,渡雷劫还能有截胡的!
眼见着第二道劫雷已酝酿成了,弘明还想着早劈完早了,他自备好丹药为徒弟疗伤。可那劫雷降落未落之际,却顿在了半空中。再然后,劫雷便忽左忽右,不时“噼啪”地炸出一道闪电,显然是在犹豫。这等奇景,弘明自入道数万载,还是头一回遇到!
可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
这时,那片废墟里陆陆续续有人钻出,看到天上的劫雷,能动的都忙不迟疑地退远了,生怕被雷劫当成是帮忙的,一块儿劈了。
高舒夜在一旁急得跳脚,不住地问身旁的殷离歌:“道兄,这是怎么回事?”
可殷离歌也很迷茫啊!他连续被砸了两回,头一回还受了无悔大手印的冲击,若不是高舒夜拽着,他连跑都跑不动,这会儿早瘫在地上不能动弹了,更别提说话了。
正当众人或疑惑或焦急之时,废墟忽然炸开,石璿连忙俯身护住头脸。待她抬头之时,天上的劫雷忽而变成了紫色,接二连三狂劈而下,当真是雷霆万钧!她不由大惊失色,暗道:吾命休矣!
“噼啪——”
明明是数道劫雷,却只有一个声音,可见雷劫之密。密密匝匝的劫雷一齐劈下,落在了石璿的后方。石璿“咦”了一声,霍然转身,就见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那是个和尚。土黄直缀,暗红袈裟,剑眉星目,宝像庄严。任谁看了这和尚的皮相,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得道高僧。可看看那尚未落尽的紫色诛魔雷,石璿便要感叹:人不可貌相!
——那可是九九雷劫呀!多少魔头努力作恶一生也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其实她是想躲远一点儿的。可她的三道化形劫才刚过了一道就被这和尚截胡了,谁知道待会雷劫劈完了这和尚,会不会再反过来想起她来?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远处的长辈们刚刚回神,就又懵了!
——今天的意外略多啊!不过,看那渡劫人的造型,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在所有光头的门派巡梭了起来,意图弄清楚这是哪派带来的人。
“劈啪——噼啪——”
劫雷不断落下,那僧人被劈得衣衫褴褛皮焦肉烂。可他还是顽强地站着,还是那副双手合十宝像庄严的姿态。就仿佛,他并不是在渡诛魔劫,而是在效法佛祖,割肉布施。
众人或远或近地看着,却皆觉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