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赵氏兄妹纵然不合,对外的时候却是一致的。如今看来,这两人可不止是不合那么简单呐!
不过,不管他们之间究竟有多不合,在对付石璿的这件事上也算是通力合作了。这二人如此的深情厚谊,她来日必要结草衔环!
等再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石璿再次闭上眼装晕。直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熟悉的气息袭来,她才豁然睁开眼,看见眼前人,她不由就眼眶一红,眸中水汽迅速凝聚,委屈万分地喊道:“师父~你怎么才来呀?徒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自她有意识起,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想到这里,心里对赵氏兄妹更厌了一层。
弘明真人也是心疼不已。
其实,就在方才他还想着:这回一定要重惩,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好好张长记性!以免日后再闯出更大的祸事来!这一回是她运气好,正好碰上了他们乾元山的头代山主太乙真人。谁能保证她下一回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等真正见到了,看见小徒儿脸色苍白,凄凄惨惨地躺在那里,方才做出的决定立时被他丢到了天外天的混沌深处。他强上两步,坐在床畔,伸手便抚上了徒儿的额头。等徒儿睁开眼,委委屈屈地一声抱怨,更是让他心都碎了!
伸手将徒儿扶起来,弘明真人蹙眉凝视着她惨白的脸,万分不忍地问道:“我的儿,你觉得可还好么?”
“师父~”石璿埋首伏在他膝头,拉长了声音撒娇诉委屈,“我一点儿都不好!头也晕、胸口也痛!简直难受死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弘明真人还未开口,便有令一人强先问,语气中的焦虑与疼惜绝对不比弘明真人少上分毫。
“高师兄!”石璿先是一喜,等抬头看见他满脸担忧地站在那里,竟突然觉得更委屈了十分,脱口抱怨道,“你跑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天地良心!高舒夜刚在外历练了不到两天,便接到师父的传讯,说是石璿失踪了。他也顾不得历练了,竟满天下的找她了。好不容易前两天接到她的传讯,确定她平安无事,他才准备继续执行师命——历练一番。可又是不到两天,他再次从别人那里得到她的消息,说是重伤昏迷!
得了!这回他是彻底无心历练了,干脆就找了个传送阵到隐龙城来看她。
石璿这话说出口,身旁之人皆是无语。便是身为徒控的弘明真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赞同自家徒儿的话。
但高舒夜这回却意外的好脾气,连连自责:“是我不好!我该一开始就过来找你的!”若我接到你的讯息便赶过来,你也不用受这种苦楚。
他这样反而让石璿不好意思了。其实,石璿平日里从不怨天尤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先找自己的原因。这回也不知怎么的,这种类似推卸责任的话脱口便说了出来。
“师兄快别这么说了!”石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无理取闹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这回着了人家的道,纯粹是自己太蠢,不懂“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她暗暗告诫自己:只此一次,日后万不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高舒夜这一打岔,将弘明真人的一腔爱徒之情冲得七零八落,本已到嘴边的煽情话语一句也吐不出来了。他暗暗瞪了高舒夜一眼,从没觉得他这么碍眼过!
见高舒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脸的无辜,弘明真人心下一堵,暗暗吸了口气,扶石璿坐好,让开了身子,将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魏无忌上前两步,对石璿抱拳行礼:“弟子高舒夜,见过师叔,望师叔早日康复。”
石璿忙抬手虚扶:“师侄免礼。师叔沉屙在身,不便,师侄见谅。”
魏无忌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师叔言重了,还是师叔的身体要紧。”
以魏无忌的才智,自然很快便猜出:不能回礼什么的,不过是在表达不满。颔首回礼,不过点点头罢了,又有多难?可他又有什么好让石师叔不满的呢?只能是受了赵仙惠的牵连了。但因赵仙惠被迁怒,他却是半点儿怨言也无,因而若无其事,径自吃了这个亏。
一旁的赵佑极眸光一暗,心道:看来,仙惠在这位玉虚首徒心中的地位不低呀!日后可以对仙惠更好一些。
而赵仙惠却是满心的愧疚,对赵佑极更是厌恨!
——若不是为了帮他,师兄又岂会受这种委屈?
陆持盈适时上前,对弘明真人道:“师伯还是先给师妹再看看吧,先前弟子去迎接师伯时,师妹尚昏迷不醒。”
弘明真人也觉得有理,便抓过石璿的左手把脉。大约一刻钟后,他又换了右手,继续把脉。
周围的人虽原因不同,皆等得满心焦急。高舒夜和陆持盈是单纯地担忧石璿;魏无忌与赵仙惠是怕石璿有个三长两短,弘明真人会迁怒赵仙惠;剩下的赵佑极,则是纯粹担忧弘明真人会看破他的把戏,紧紧盯着弘明真人的脸,企图从他的表情判断他的心思。
但弘明真人何等人物?岂会被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