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璿嘴角一抽,为这出神入化的起名能力。而后,她便诧异地瞪大了眼:“你是邪极宗的宗主?”
“对呀!”公子昶无辜地问,“本座没说过么?”
石璿无力,懒得与他争辩。
“哦,对了!”公子昶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你快拜师。”
石璿见混不过去,只得屈膝拜下:“弟子石璿,拜见师尊。”
公子昶微微抬手,一股轻柔的力量将石璿扶起:“徒儿请起。”
他自那张完全与他不匹配的沉香木椅上起身,缓缓朝她走来,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白腻的脸颊,眸中竟真真实实地露出一抹慈爱来:“我的儿,且随为师回去吧。”
石璿机械地随着他从后门走出,心头的迷雾一重又一重:她这位新拜的师尊,好像是真的要收她为徒,传她衣钵,并没有别的图谋。可是,听他的意思,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关注之内,他既有心收自己为徒,何不早些出手?却非要等到弘明真人已收了她又弄出这等阵仗!
新出炉的师徒二人打开后门,便有一个红衣青年俯身行礼:“宗主。”
这青年是标准的魔道中人的长相,邪佞魅惑,丽色天成。石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识地去看她的师尊,感叹道:若她这师尊隐瞒了身份,完全可以毫无破绽地冒充一个正道众人。且只要他不主动暴露,怕是无人能拆的穿他!而这红衣青年的长相便不大安全了,属于第一眼就要被正道修士喊打喊杀的那种。
公子昶浓眉轻挑,调笑道:“怎么,我儿喜欢阿墨?不若,为师将他送于你,如何?”
石璿木着脸,实话实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他长相出众,不若师尊长的安全。”
阿墨眼皮一跳,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公子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脸,玩笑般问道:“怎么,在阿璿眼中,为师的相貌比不过阿墨么?”
阿墨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对自己遭到的池鱼之殃简直欲哭无泪:宗主,如果您看我的目光不那么饱含怨念,我很乐意相信您真的在开玩笑!
他求救地看向石璿,期望这个新上任的宗主首徒能心软一点儿,替他说两句好话。
石璿见阿墨看过来,便对他粲然一笑,却是笑而不语。
阿墨心头一凛,立时就给这位宗主的首徒打上了“不好糊弄”的标签,提醒自己日后千万莫要轻慢了这位。而如今么……还是先过了宗主这一关再说吧!
他义正言辞地开口:“想必宗主是误会了,少主的意思大约是属下长得就不像好人,不若宗主观之可亲。”
公子昶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你倒是了解她。”却没有对“少主”这个称呼表示任何的异议。
阿墨眸光一闪,心里将石璿的地位更往上提了三分,面上却是理直气壮地说:“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本就是做下属的职责!”
公子昶大笑出声,心底对他的那点儿小意见不翼而飞。
阿墨着实松了口气,一转头,却发现石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阿墨心下一紧,只觉头皮发炸。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少主不好惹了,却不知她又有什么折腾人的新主意了?
但石璿却并没有再为难他,反而开口替他解了围:“想必阿墨长老才是三号屋的主考,师尊便不要再耽搁人家的差事了。”
徒儿的面子,公子昶自然是要给的,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的儿,这便随为师回恒阳峰去吧。”
昶者,为永升不落的太阳,即恒阳。石璿觉得,无论这峰头的名字是何时取的,与她这师尊到颇为匹配!
与玉虚宫海岛风情的大气又精致不同,邪极宗的建筑更为粗犷野趣一些。恒阳峰上虽也堪称五步一景,却大多是借山石草木原本的形态,少有人工雕琢。这样的景致虽少了工笔形像,确别有写意之美。
公子昶带着她遁到了恒阳峰上,便弃了遁术,带着她慢慢地走,以便她默记地形和路途,顺便欣赏这往日不常见的天然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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