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阳峰并没有建成群的宫殿,而是因地制宜,于山石草木掩映之间建了许多或木制、或竹制、或石制、或玉制的亭台楼阁,景物与建筑完美地融为一体,景中有屋,屋中有景。
若说玉虚宫乃是海岛壮阔之最,邪极宗便是山峦厚重之极也!两者虽绝不相同,但却皆是天地自然之美集大成者,又可谓异曲同工。
恒阳峰的主屋是山峰最顶处的三间石屋,用的材料皆是就近自放春山上开采,与山体浑然一色。这里是邪极宗高层议事的地方。而峰上其余的建筑几不可见,只有山间错综复杂又会于半山腰的通幽曲径,将散落各地的景中建筑收拢连通,使之形虽散而神相连。
而公子昶的居所,就在半山腰。以千年长一节的翠微竹为材料,建成了一座三层的竹楼。而竹楼四周又有白玉阁、墨玉亭和红玉台,配上极其鲜翠的竹楼,个个色彩分明却又奇异的和谐。
公子昶领着徒儿站在竹楼外的天井里,颇为得意地问:“如何,我邪极宗的景致,比之玉虚宫也毫不逊色吧?”
石璿已是叹为观止,诚实地点头:“各有千秋。”
公子昶大笑。
也勿怪他有此攀比之心。要知道,修真界连通魔界的入口原在东海之中。因而东海多妖魔。可魔道的聚集地却在北洲,距离东海何其远也!仅此便可窥见玉虚宫的底蕴之盛,魔道无敢缨其锋芒者。
便是邪极宗,也不例外。
因而,能在根据地的景致建筑上与玉虚宫比肩,公子昶还是很骄傲的。
“走!”他乘兴大手一挥,“为师带你上楼去看看,你喜欢哪一层,就住哪一层。”
而石璿却并没有动。
公子昶走了两步,察觉徒儿并没有跟上来,不由疑惑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石璿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我要和师尊住一起么?”
公子昶莫名其妙:“你我师徒,不住在一起怎么行?”
石璿登时不乐意了:“我在玉虚宫都是自己住一个小岛的。”怎么到了这儿就要降格成和别人挤一栋楼了?
从她的表情上,公子昶自然能看出她未尽之言,不由俊脸一黑,恼羞成怒道:“咱们魔道没那么多穷讲究!”心里大骂她不识好歹:本座是为了谁呀?若非是为了稳固你在宗门中的地位,用得着把自己的住处分出去吗?
石璿觉得这时候得罪他不明智,连忙发挥了“能屈能伸”技能中的“屈”:“是徒儿想岔了。多谢师尊为徒儿着想。”
“哼!这还差不多!”见石璿服软,公子昶的心情重又回升,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又顺嘴提点道,“魔道与正道不同。你日后见了门中之人,莫要与他们好脸色。若不然,他们会当你是软柿子捏。”顿了顿,又道,“你今日对待阿墨的方式态度就极好。”
他这般的苦口婆心,当真有十二分的真心实意。石璿心头一软,暗道:罢了!虽不知你是如何识得我的,但你若一直诚心相待,我也自诚信相待便是了!
她忙笑着应道:“我知道了!”
察觉到她态度软化,公子昶隐秘地勾了勾唇角,返身道:“走吧,上楼。”
这竹楼有上下三层,左右各有上下的楼梯。每层都有客厅三间、左右暖阁各两间、左右厢房各三间、耳房有四间,又附有小花圃、小阳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石璿转了一圈,见每层的格局都差不多,只花圃中的花色不同。她想到殷离歌的洞府,不由奇道:“我还以为这放春山上下,只种的活彼岸花呢!”又想到邪极宗中的各种草木,更是不解。
公子昶笑道:“你没看见山顶石屋后的那棵树么?”
这还真没在意!
不过仔细回想,石屋之后的确有一颗参天大树,茎杆枝叶皆如火热烈。想起往日里看的修真界地志,她心头一动:“莫非,那就是扶桑木?”好像殷离歌也说过这扶桑木就在放春山上。
公子昶道:“正是扶桑木。这扶桑木乃火属性,与金属性的蟠桃木同蜀至刚至阳之木,正可克制这极阴之草彼岸花。”
石璿嗤笑:“是克制阴邪之气吧?”
公子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就带着那种一言难尽的意味问道:“你对咱们魔道,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能有什么误解?”石璿倒不觉得会有什么误解。
公子昶挥手朝第三层的花圃打出一道法决,青光闪耀间,花儿的枝叶更加翠绿、花朵也更加鲜妍。
石璿凤眸一膛,惊道:“这……这不是道家的法术吧?”
公子昶道:“是谁告诉你闪青光的就一定是道家的、发金光的就一定是佛家的了?同理,红光煞气闪耀的术法,也不一定是魔道的。徒儿,你着相了!”这一句却是禅意十足。
这……还真没哪个师长说过。不过是大多数都这样,世人便以为都这样了而已。
但这对她来说,却是件极好的事。她自幼修的,便是玄门正宗,一出手便是青光闪耀。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