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歌眼皮一跳,瞥了一眼粉身碎骨的九连环,无语地看着连城,叹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本座也只是随便问问,这九连环哪里惹你了?”
连城面上怒色一僵,哼哼唧唧了几声,嘴硬道:“谁说我不知道的?我摔它是因为它做得不好,就是惹到我了!”
“好,你说是就是吧。”殷离歌也不和他争辩,只举着“罗盘”问,“你既认得,且说说这是什么?”
“我……我……我……”连城急得抓耳挠腮,心里一恼,忽然右掌一竖,以掌作刀向“罗盘”劈去。
殷离歌见状,却是半点儿也不着急。他非但不闪躲,反而将手中的“罗盘”向他掌刃上迎了上去。他也很想看看,这先天灵宝被金仙含怒一击会如何?
结果,连城手掌与“罗盘”相触,却半点儿声息也无。连城只觉得他这一刀的刀气才接触“罗盘”,便化作了最原本的灵气被“罗盘”吸收了。
而后,“罗盘”再一次变成了水晶盘,只上面的黑、黄、金三色占的面积与方才决然不同。方才殷离歌输进灵气后,是金色占了大半,可连城的灵气进去,却是红色占了大半,黑色紧随其后,那金色只占了有三分之一左右。
连城只觉得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难受至极,心里更是烦躁不已,嚷嚷道:“这东西怎么这么邪门?门主你别动,叫我再打它一下。”
素琼华却是心头一动,抬手止住了连城:“慢着。”
“你别管!”连城一把甩开她,“我就要打!”
见他发起蛮来,素琼华秀眉一蹙,喝道:“连城!”
连城见她恼了,不敢再胡搅蛮缠,讪讪地垂下了手。
殷离歌也不理他们俩的官司,只看向素琼华:“阿琼知道这是什么了?”
素琼华道:“只是有所猜测,还要试一试。”说着,她也往“罗盘”中输入了一道灵气。而后,“罗盘”上的三种颜色再次有了变化,黑、红、金三色连同间隔的金线全部消失,干干净净,剔透晶莹。素琼华见此,喜道,“果然!”
殷离歌心念一转,心下也有了猜测:“难不成,这灵宝的作用就是测气运?”
素琼华点了点头:“正是测天道之下的气运。只门主身为一派之主,你的气运大约就是我浮屠门的气运。门主气运强盛,乃是我门派之幸啊!”
连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什么气运?”
殷离歌一向对他纵容,也不嫌他吵闹,耐心解释道:“水晶盘上显示的三种颜色应该是分别代表了功德、血气、煞气,金色的是功德,里面夹杂的紫色是气运;红色的是血气,大概是杀生越多,血气越重;而黑色是因果煞气,作孽多了,煞气自然也就重了。”
说完,他叹了一声,劝连城:“你的煞气太重,日后心魔劫怕是不好过。从今往后,你可不要再吃人了。”
连城一脸茫然:“我不吃人吃啥?”
殷离歌一噎,气道:“你可以不吃!”
连城不乐意了:“我就吃!”
“你!”殷离歌恼怒不已,伸手指着议事厅的偏厅,“你滚过去,给本座面壁百年!”
“又叫我面壁!”连城嘟囔了一句,不情不愿地去了。临到门口,他还回过头来对殷离歌嚷道,“等我出来再吃。”
“啪!”地一声,殷离歌顺手便将手中的“罗盘”砸了过去,连城躲闪不及,登时头破血流。他也不嫌疼,随意地伸手一抹,血渍染了满脸。眼见殷离歌又捞起了桌上的砚台,他一溜烟儿便钻进了偏厅,顺手带上了门。
殷离歌狠狠一叹:“这头倔驴!”
素琼华将“罗盘”拾了回来,递还给他,劝道:“门主既知他是头倔驴,又何必与他计较?”
殷离歌既是恼又是悔,恨铁不成钢:“我也不想与他计较!可是,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说他多少回了?他从来也不知悔改。外人都知道,咱们浮屠门有左右两大护法,可有什么事,我只能分派你去做,跟本不敢放他出门!他好歹也是个金仙吧?整日里这样算个什么事儿!”
他越想越气,一时发狠,恨恨道:“早知今日,当年拣到他时,就该杀了吃驴肉火锅!”
素琼华劝道:“算了,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根底!这些年,你也没少约束他,只不见效罢了。他是个天生的魔物,天道又怎会太过计较他的孽障?”
殷离歌仍是不愉,悔恨道:“也怪我当年只顾着修行,知他爱往外跑,却不知他是去干嘛了?只看他修为不曾落下,便没有很约束他,以致他养成了习性。”
素琼华说连城是“天生魔物”,却是半点儿也不假。他原来只是世俗界农家里的一头拉磨的驴子,整日只知吃喝干活,别的一概不理。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挣脱了缰绳跑到了院子里。当时,主人家的两岁小儿子正独自在院中玩耍,男主人下地去了,女主人正在屋里做针线。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两岁小儿又香又甜,绵绵的气息直往他口鼻中钻。
他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