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时玩伴摔倒在地,吐血不止,殷离歌明知他不算是真正的顺子,可还是心下恼怒。但他又知晓石璿之所以出手伤人,不过是因自己私自出了结界,到了这被她认为极危险的地方,她不过是担心他。
这样一想,他又是愧疚又是自责,讪讪问道:“阿璿,你……你怎么来了?”
或许当真是成了凡人的缘故,他这数万年来早已磨得冷硬的心肠竟出奇的柔肠百结起来。单看他时不时便要担忧地望一眼顺子,石璿心头更是惊疑:莫不是这一家子给他施了什么咒术?
“呵!”她冷笑一声,眸中剑意蓬勃,只一眼,便使得素来胆大包天的阿英浑身颤抖地瘫倒在地。又一眼制止了欲要开口的殷离歌,她一步一步朝顺子与两个孩童身边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了人心之上,诸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斩仙剑冷厉的剑锋轻柔地搁在了女童纤弱的脖子上,石璿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无比温柔起来,一句话也不知究竟是问谁:“说,你们对阿丑用了什么手段?”
殷离歌急忙道:“阿璿,他们并没有……”
可他话音未落,石璿右手轻轻一送,那女童便身首异处。粘热腥咸的血液洒在男童脸上,他只觉一眨眼之间,妹妹便没了头颅。
而人没了头,又如何能活?
他呆呆地看着一脸淡笑的石璿,眼睛也变成了如血一般的红色。
石璿柔声叹道:“你最好不要再为他们求情了。若不然……呵!”
——她就不信了,这几人还敢暗中操纵阿丑,妄图逃脱?
眼见男童的脖子上已多出了一条血线,殷离歌一惊,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这个时候,还是阿英最先缓过神儿来,虽浑身发抖,却能色厉内荏:“姑……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一家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你……你……”突然看见那杀人的女子一脸笑意的转过头来,她当时便打了个寒战,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第一次杀鸡时心里还膈应了老长时间呢。可是,这个人明明刚刚杀了人,却笑得若无其事,甚至带着些微微的好奇,似是再好奇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哪怕阿英见识浅薄,也还有直觉。她直觉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本本分分?庄稼人?嗯?”石璿笑吟吟的反问,“还有呢?你怎么不说了?”
在场之人,五人再敢应一声。
石璿有些不愉,蹙眉又将剑锋往前送了一分,一串血珠立时便从男童脖颈上流了下来。男童早就吓呆了,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只是想着:我是不是也要向妹妹一样,没有头了?
石璿道:“无论你们使了什么手段,快些解除了!若不然……”
她没有说下去,可明显也不用她说下去了。因为谁都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殷离歌心头焦灼,虽然这些只是秘境衍生之人,却也并非全然是假。他们有血有肉,甚至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还是依托于他自己的臆想。
也是急中生智,殷离歌听见“解除”二字,心头一动,便闭目摔倒在地。
“阿丑!”
果然,石璿连忙来扶他。只是,斩仙剑太过锋利,不小心在那男童颈上带了一下,便割断了喉管,眼见是活不成了。
等石璿扶起殷离歌,还来不及去探查他的身体,他便悠悠转醒了,满脸讶异地喊了一声:“阿璿?”
石璿眉目一动,猜测他身上的咒术一类是被解除了,便试探着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这里?”殷离歌却比她还疑惑,四下看了看之后,蹙眉道,“这是……那个一夜之间迁来的村子?”
石璿眸光一凝:这里果然有问题!
看见她的神色,殷离歌心头一跳:不会弄巧成拙吧?
他装作回想的样子,片刻后,摇头道:“算了,咱们回去吧。我也饿了。”
听见他说饿了,石璿便道:“那就走吧。”
殷离歌松了口气。
可是,他们离开才不过片刻,姜家的幸存者们还来不及哭喊一声,整个村子都化为了齑粉。
而玉屋之中,石璿一边取出她在路上摘来的果子,一边心头疑惑:这也太容易了!
在她想来:这些人既然能穿过乾元钟的防护摄走殷离歌,怎么着也不该只有这点儿本事啊?
恐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等殷离歌午睡之后,她正准备遁去远些的地方再找找,一出杏子林,却赫然发现杏子林外不远处,竟又有了一个村庄!
而且,无论是茅屋的分布还是那袅袅的炊烟,都与前一个毫无分别!
石璿心头悚然而惊。
她思索片刻,觉定还是先不要去找什么机缘灵草了,先去探一探这庄子的秘密才是正经。
村口的石碑只是普通的石碑,并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再往里,那两棵形貌奇异的大柳树也真的只是形貌奇异而已,没有生出丝毫的灵智。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