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曲折离奇已经将英布、蒲田和卢生的好奇心完全的勾起,待听到季布说到钟离眛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三人都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卢生更是问道:“那后来如何?”
季布接着说道:“那钟离眛追踪我找到桓楚,却并未与我等交手。”
蒲田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
季布道:“起初我也不知,但见钟离眛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出言相询了。据那钟离眛讲,他在市井当中亦曾听说桓楚的善举,内心也很是佩服。他奉上峰命令,不得不安排人手围住桓楚的家,但那也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如今桓楚既然已经逃出来,他当然不会再捉拿桓楚归案。”
英布点点头,“原来如此,想来那钟离眛只是想见见桓楚,确认一下,然后就会离开了吧。”
季布没有回答,但一旁的桓楚却摇摇头,“那钟离眛没有当即离开,却问了季布一个问题。”
卢生不解,看着季布,等着他往下说明。不想季布是个精细的人,他虽然认识英布,但对蒲田和卢生确是初次见面,因此并不想将太多细节讲出来。哪知桓楚是个直性子,见季布没回答,他忍不住开了口,“那钟离眛问季布,他是不是受项梁的指使,才出手相救我。”
“项梁。”英布听到此语,当即想起徐福留给自己的‘骊山苦徒、反秦当出、遇项称王’的话来,不由得追问了一句,“项梁是谁?”
英布这一问,季布略显尴尬,不回答显得不好;回答的话,又担心项氏的秘密外泄,容易招来祸端。
季布有些迟疑,桓楚可是直来直去,当即道:“项梁乃我会稽郡的一位名士,五十上下年纪,平素喜欢游山玩水,但极有学问,待人又谦和,很有声望。”
英布听到此言,心中疑惑顿消,心道:“这项梁乃一介文人,又诺大年纪,不过是喜好山水之徒,想来不是徐福所说的项氏,只是同姓罢了。”
季布偷眼看英布,见其不再追问,心中反而感激桓楚,“若不是桓楚一番话,自己还真不好回答。”他可不知桓楚所说的确是真话,因为在桓楚看来,项梁真的就是一位喜好山水,又有学问的名士而已。他怎么会想到,项梁的背后还有一支可抵千军万马的特种作战部队。
英布不再说话,蒲田却插上了嘴,“那钟离眛因何有此一问呢?”
季布巴不得岔开项氏的话头,听蒲田发问,当即回道:“我也很是好奇,亦曾发问。据那钟离眛讲,是有一位异人告诉他的,让他关注天下大事,若天下有变,当追随项氏,建功立业。”
卢生听到‘异人’二字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急忙问道:“那钟离眛可曾提起,他口中的异人怎样称呼?”
季布笑道:“钟离眛说的异人我其实见过,说他是‘异人’,只是说这人行为举止怪异而已,不是说他有何特异的本领。”
卢生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那人怎样称呼,又是如何怪异?”
季布道:“其人本是楚国人,我们都尊称他为南公,不熟悉的都叫他楚南公,其人时常发出怪语,偌大一把年纪自己独自居住,花钱雇人照顾他的起居,从来也不见他的家人造访,其本人更是神出鬼没,经常踪迹不见,过一段时日自己又会出现,只不过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我问过钟离眛,在何地见到的此人,钟离眛讲,他是到九江郡公干,见到的此人。”
卢生和蒲田听季布讲此人不是徐福,内心也深感失望。只是卢生他们不会知道,季布口中的楚南公也是鬼谷弟子。非但卢生他们不知,季布算是见过楚南公的人了,就连他也不知道楚南公的真实身份。楚南公私授张良鬼谷兵要,又为项羽、季布等人看相,旁人不知,但项少龙却猜出了楚南公的来历。待到项少龙担心张良得到兵书后日后会对项羽不利,想要找寻张良时,张良和楚南公却各施巧计脱身离去。项少龙虽略感无奈,但也最终释怀,但他返回乌家堡时,也没有将楚南公的底细告诉项羽、季布等人,故此季布才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见此事与自己无关,英布、蒲田和卢生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到是季布看见英布脸上的刺字,开口问道:“你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哎。”英布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了。”原来英布的家乡在六陆,原属于楚国,英布也是楚军中的一员。王翦灭楚,大破楚军于东冈,就是在那一役,英布被俘,转而成为秦军将士。此后英布跟随王翦平定整个楚国,因为作战勇猛,军中职务逐渐上升,直至有一次嬴政重新选拔都卫军,英布破格被选中,成为都卫军中的一员。
都卫军是负责咸阳城外围警戒的部队,主要都是由秦军中的嫡系部队组成,绝大部分人也是秦人。这些人本就有排外情绪,何况英布还是一名降兵,因此英布尽管屡获战功,但大部分都被上司冒领或掩盖了,直至被选中跟随卢生为始皇帝嬴政选择陵寝所在的位置。
季布是楚国的游侠,“一诺千金”的名号在楚国无人不知。英布在楚军时是跟随屈定的,也是当地的一名豪强,因此与季布有过交集,故而二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