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在涂山住了三天,每日由桓楚陪同,饱览涂山的秀美景色,听着大禹劈山治水的美丽传说,好不惬意。至于英布和蒲田,对这些则毫无兴趣,而是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准备返程了。
这一日,桓楚领着卢生攀上一座山峰,来到上面平坦的一处所在。卢生看看四周,觉得相比前两日的秀美山川,这里实在没什么稀奇之处,不明白桓楚为何带自己到这来。
桓楚看出了卢生的疑惑,开口道:“先生,你看此地空无一物,无甚稀奇,其实这里大有来头。”
桓楚这一说,勾起了卢生的兴趣,他问道:“你切说来听听,这里有何来头。”
桓楚指着这片空地,道:“昔日大禹治水,劈涂山,通河道,清除了引江河之水入海的最后一道障碍,完成绝世伟业,受到天下诸侯拥戴,这里就是大禹昔日大会诸侯的地方。”
“这里就是大禹大会诸侯的地方?”卢生重复了一遍桓楚的话,心中似有所感,又怅然若失。
所谓传奇,最终都是以平淡落幕;万世伟业,到头也不过空无一物。卢生看着这一片可能亘古不变的空地,遥想昔日大禹治水后大会诸侯时的意气风发,不禁觉得满目荒凉,毫无生趣。他轻叹一声,“我原本以为大禹大会诸侯之处会是多么引人入胜,不想确是这般平凡与普通。”
桓楚笑笑,“大禹也是人,他所做之事当然与我们并无二致。”
卢生点点头,“你说的是,若没有洪水为患,想来那大禹也与我们一样,不停为生活奔波。”
“先生可是有些失望?”
卢生摇摇头,“没有,看到此处我反而觉得,这就是真实的场景,一切功业想来最初都是平凡的。”
“先生也不必太多伤感。”桓楚笑笑,这里虽然空无一物,但转过山脚,有一尊禹王鼎却值得一看。据说,大禹大会诸侯后,天下诸侯为了感念大禹的功绩,每一路诸侯都献青铜十斤,天下百路诸侯,共是千斤生铜。他们在此地建炉燃火,融铜冶炼,铸成这一尊重达千斤的禹王鼎,并上刻铭文,记录大禹的功绩。”
卢生一听喜出望外,他看着桓楚,“这禹王鼎可还存在?”
桓楚点头,道:“就在此不远的地方。”
“快带我去看。”卢生说着,拉起桓楚的手,声音已经因过分激动而有些走调了。”
桓楚带着卢生穿过这片空地,向一处转角处走去,并且边走边说,“除了禹王鼎,各路诸侯当时还建起了一座‘禹王庙’,只可惜这涂山山高峰险,人们来此不易,渐渐的,这‘禹王庙’就荒废了,到后来完全坍塌了,只有那座禹王鼎独自记载着大禹的功绩。”桓楚说着,用手指着前方的一处转角,道:“转过这道弯,就可以看见那禹王鼎了。”
卢生听到此来了精神,竟越过桓楚走到了前面。他拨开转角处横长出的几从树木的枝叶,眼前立刻看到了一尊巨大的青铜鼎,但与此同时,一个人的身影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卢生没想到除了自己和桓楚,在这深山密林之中竟还有他人,见此人鹤发童颜,身穿一件青色布袍,足登云鞋,正在那弯腰看刻在铜鼎上的铭文。
这人听见声响,转脸也看到了卢生和桓楚,脸上竟没有丝毫诧异之色。
卢生走到近前,见此人器宇不凡,虽是布衣在身但却气度雍容,不由得对此人生出敬意,当下躬身施礼,“晚辈见过先生。”
此时桓楚也已看清,这人虽面色红润,但脸上隐有沟壑纵横,知其是位老者,当下也跟随卢生一起施礼。
这人笑了笑,“萍水相逢,两位何须多礼呢。”说着,也还了半礼。
卢生道:“看先生器宇非凡,敢问先生仙踪何处,怎有雅兴到这高山之巅,看这禹王神鼎。”
这人捻须笑笑,“老夫行走四方,居无定所,只是仰慕禹王神威,故而来此凭吊。敢问两位,又是因何到此?”
卢生道:“在下一直对上古三皇五帝之事甚感兴趣,只是今日才得缘,让我这位朋友带我到此,亲自瞻仰禹王功德。”
这人点点头,“禹王治水有功,造福苍生,但功德距今已甚为遥远,不想今日竟还有人感念此事,殊是不易了。”
卢生躬身,口称不敢。
这人看看卢生,又看看桓楚,“不知二位怎样称呼?”
卢生道:“在下名叫卢生。”接着一指桓楚,“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桓楚。”
“这人口中将两人的名字念叨两遍,”卢生、桓楚;卢生、桓楚。”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卢生,“你是燕国人吧。”
卢生一愣,回道:“正是。在下正是燕国人,不知先生又怎会知晓?”
这人也不回答,接着问道:“你受嬴政之命遍访天下名胜,可曾为嬴政寻到他百年之后的陵寝所在。”
卢生听到这脸上勃然变色。要知道寻找陵寝一事乃是帝国的绝等机密,除了嬴政本人之外,也就少数几个人知道,如今在这涂山之上,被一萍水相逢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