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离知道边东山与谡下剑宫的渊源,自然也知道边东山最后的结局,他静静地看着闵廷章,“我真的不知道,是该为边东山报仇呢,还是你我之间做一次生死之战呢。”
闵廷章笑笑,“有区别吗,只要你杀了我,既是生死之战的胜者,也为边东山报了仇。”
孟无离笑,大笑,尽管笑声有若狼嚎。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若杀了你,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孟无离说完看看手里的剑,“听说你近年剑术大进,非但继承了曹秋道的剑术精髓,而且还机缘巧合,得窥鬼谷门下无敌神剑,这才有机会杀了边东山,替你师傅报了仇。我到是很想看看,你的剑术到底有何玄妙。”
闵廷章摇摇头,“剑术之道穷无止境,我不过初窥门径,刚刚登堂而已,哪有什么玄妙。”
“你不想与我动手吗?”
闵廷章笑了笑,“我在乌家堡项堡主处得益良多,与乌家堡算是有些渊源,实在不忍见其堡中弟子在我面前身死,还请孟先生手下留情。”
孟无离看看赵大,“我若不肯呢?”
闵廷章面沉如水,“质子府一战我也曾亲身参与,几年过去了,我也很想知道,孟先生的剑术和那时相比,究竟进步在哪里。”
孟无离纵声长笑,连说三个“好”字,“世间事如白云苍狗,不过是过眼云烟,质子府一战,你我还曾并肩战斗,不想今日也要你死我活,世事无常,人岂能料,孟某今日能得窥剑圣绝技和鬼谷神剑,纵死亦无憾。”
孟无离振衣、提剑,刚想上步与闵廷章比剑,忽然一匹快马自远处奔来,马上一人不等近前,已经一个飞身跃到孟无离身前,附在孟无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孟无离听完眼睛一亮,他看看闵廷章,又看看赵大,“今日我就给剑宫弟子一个薄面,暂且放过乌家堡的人,但你们要记住,纵然这次侥幸逃脱,下次你们也难逃活命。”
孟无离说完,又看看扶苏等人,转身大步而行。
赵大下得马来,谢过闵廷章搭救之恩。他知道若没有闵廷章在场,以孟无离的武功,今日怕是一个人都走不掉了。
扶苏也知道这一点,何况他见闵廷章一表人才,武功又好,早起了结纳之心,也上前道谢。
闵廷章见扶苏气度雍容,不像是寻常子弟,笑道:“不知公子怎样称呼,又怎会和乌家堡弟子走在一起呢?”
扶苏笑笑,“在下扶苏,因与乌家堡相商要事,故而到过乌家堡,本想仗义出手,哪知力有不逮,今日多亏先生相助,感激不尽。”
闵廷章听到扶苏两字心中暗想,“想不到眼前这位居然是嬴政的长公子,看其态度谦和,竟完全没有一点架子,真是难得。”闵廷章笑笑,“公子言重了,孟无离之所以离去,我想还是他另有要事在身的缘故,非是我之所能。”闵廷章说到这想了一想,“孟无离这人我以前与他相识,此人性情直接,说话言出必行,我劝公子日后还是减少出行,若真的再遇上他,我担心他会对公子不利。”
扶苏点头,“多谢先生良言,但不知先生行踪何往,扶苏不才,愿请先生与我到咸阳一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闵廷章听出了扶苏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在下闲云野鹤,自在惯了,不愿多受拘束,还请公子见谅。”
扶苏有些失望,但还是拱手道:“先生哪里话来,是扶苏与先生缘浅。”
闵廷章看看赵大,“我看你身上有伤,可是之前与孟无离的手下交过手吗?”
赵大点头,当即将遇到孟无离手下伏击的事说与闵廷章听。闵廷章听完点点头,“我听说洹水河畔孟无离曾被项羽一刀砍断了左臂,想是因为这个,他才要找乌家堡报仇。”
赵大心中恍然大悟,应道:“想来定是如此了。”
闵廷章道:“孟无离虽离开,但我担心他走不远,如今扶苏公子又要去咸阳,你独自一人我实在不放心,这样吧,我送你到淮泗之地,然后我们在各奔前程。”
赵大曾听项少龙说起过闵廷章的武功,如今见他愿意相送,心中大喜,赶忙道:“若如此,赵大感激不尽。”说着就要施礼。
闵廷章止住了赵大,对扶苏道:“既然如此,我这就与赵大登程了,公子也请保重。”
扶苏知其不可留,只得拱手道:“得识先生实乃扶苏之幸,他日若先生有闲,扶苏还愿受教。”
闵廷章微微一笑,“若真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孟无离心狠手辣,公子还是要小心在意,告辞了。”
十六名手下,呼沱河一战就死了七人,扶苏这才知道江湖之深,能人异士之多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再回想交战时的场景,好像只有凌宇和燕仞还能与对方一战,其余人的武功相比他们日常的吹嘘都是大打折扣。扶苏终于明白,塞外一战匈奴骑兵虽多,但路数基本还是军队作战,而现在他面对的却是江湖厮杀,与两军交战截然不同。想起山梁之上那些杀手的狠辣,诡异的埋伏,扶苏知道,若是自己的人遇上那种情况,基本上会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