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嬴政对云中、代郡等地的边防很满意,特别是他看到王賁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其父亲王翦麾下的五万铁骑都带来,并且驻防完毕的时候更是露出了笑容。
嬴政的笑容里面包含着很深的内涵,一是终于完成了对匈奴作战战略的全面布置,二是彻底解除了王翦的威胁,当然,王翦也通过此举表明了自己不想谋反的心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经由此次北巡,蒙恬、杨翁子等将领已经齐聚代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大秦的铁骑就可以深入草原,与匈奴开战了。
不过嬴政并没有飘飘然,他也看到了代郡处在边防要地,但土地贫瘠,百姓不多的现状,更知道军粮转运困难的现实,为此他与蒙毅商议,颁布诏令,开始“移民徙边。”这道命令分两部分,一是让大批刑徒迁徙北边,从事农垦,同时会根据他们所犯的罪行,对他们的刑期予以一定程度的减免。诏令规定:刑徒在刑期满后不允许离开原地,但可以继续从事田作,其在刑期内开垦的田地归其私有,只要上缴赋税即可。此外,诏令还鼓励一般民众移居边地,特别是内地的百姓,只要到“北河”、“榆中”等地定居的,均拜爵一级,以示鼓励。如果百姓有加入军伍的,家中免赋税三年;立有军功的则可以越级提拔。嬴政希望这些刑徒和迁居边地的百姓能够一面屯垦,一面戍边,这样既可以补充兵源,同时又能开发北方边地,解决粮食转运的难题。
李斯对此举是赞同的,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李斯对嬴政不与自己商议,转而征求蒙毅的意见是不满的,特别是他看到嬴政对蒙恬、蒙毅兄弟恩宠有加的时候,内心更是觉得有些失落。
李斯知道嬴政这样做的意图,一方面是希望蒙恬能忠心与他,替他准备与匈奴的战争;另一方面是为了打压自己,毕竟自己和项少龙、王翦的关系很微妙,让嬴政有所顾忌。但李斯不理解的是,自己已经通过王翦伐楚、让项少龙返回乌家堡等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示意过嬴政了,自己对他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为何嬴政还是不放心呢。
赵高也知道蒙氏兄弟对嬴政的重要,特别是在对匈奴即将开战的重要时候,因此他的心态到是很平和。李斯的微妙心理赵高是能体会的,也觉察出李斯内心对嬴政的一丝不满,赵高笑了,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他意识到,嬴政与李斯之间,关系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有着丝丝的缝隙。
嬴政没有查访到阻击扶苏的势力,当然了,他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部署对匈奴的战役才是头等大事。在将杨翁子留在肖关,让蒙毅守代郡后,嬴政准备结束此次北巡,返回咸阳了。应该说这一次的北巡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但或许正因为一切都很顺利,嬴政在临走的时候忘了一件事,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最终决定了大秦帝国的命运,当然,也最终决定了扶苏和蒙恬,甚至包括李斯、赵高,乃至远在万里之外项羽等人的命运。
这件事重要吗,应该说既重要也不重要,或许嬴政的心中并没有觉得他很重要,因此他才忽略了这件事。说这件事重要,是从日后大秦帝国的命运来反推的,嬴政真的没有想到,此次分别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蒙恬了,由此才更加证明这件事重要,而且是非常的重要,那就是,嬴政并没有对蒙恬明确的说明,扶苏的地位是怎样的。
蒙恬其实想到了这一点,但他的心里觉得既然始皇帝不说,一定有他的日后安排,作为臣子,自己实在没有必要碰触这件事,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扶苏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对蒙恬讲,所以他也没有去问过嬴政,更没有问过蒙恬;嬴政以为这件事还早呢,现在其实还没有必要说。李斯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觉得自己不该去碰这个霉头,万一嬴政不高兴,与自己的关系岂不是更难以修复;赵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是绝不肯说的,因为储君的身份不明确,自己才有机可乘。
历史其实是由很小的事情引发的,准确的说,是由很小的事件诱发的连锁反应引发的,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一点,甚至连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也不能,否则,历史真的要改写了。
扶苏处理政事的能力受到了嬴政的肯定,在北巡期间,大秦帝国这架机器运转的非常的流畅,郡县制的治理逐渐得到百姓的认同,文字和度量衡的统一以及实施更是消除了天下间的界限,整个帝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如果说还有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讨伐百越的战争没有预想的那样顺利,不过也不是完全不顺利,至少进攻闽越的秦军就推进很快,由此嬴政也认定,这是与项少龙的乌家弟子密切协助分不开的。自然,与乌家堡取得联络,促成此事的扶苏同样功不可没。
蒙毅传来的消息,说第一批刑徒已经开始北去云中了;李斯传来的消息,说驰道的修筑,特别是通往齐鲁的东方大道已经基本成型了;骊山传来的消息,说提前回来的卢生已经找到最终的龙穴,英布已经开始召集刑徒和工匠,准备沿山脉的走向开山了;琅琊郡传来消息,证实了卢生的话,徐福的确是琅琊郡人,而且也的确在修仙,最主要的是,徐福本人现在正在琅琊郡。赵佗传来消息,说尽管秦军攻百越不是很顺利,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