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善将营门外同译吁宋对峙的情况说了一遍,无诸听完只是笑了笑,对佘善道:“这不过是译吁宋的一个理由罢了,就算没有这件事,译吁宋也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佘善有些不解,“大哥,你是说那译吁宋来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吗?”
无诸看看弟弟,又看看郢,见二人都是一脸不解,这才点了点头,然后道:“这译吁宋自恃身份,有权调动军队,因此根本不把南越、西瓯、东瓯等部落的君主放在眼里,甚至想将这些君主的权力架空,其行为早就引起这些君主的不满了。”
郢在一旁道:“那这些君主为何还如此纵容译吁宋呢?”
“不是纵容,是情势所迫。”无诸看看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说,这译吁宋确实在军事上有一套,你想想,五十万秦军分五路进兵,那是多大的势力,换做旁人,早就土崩瓦解了,但译吁宋却偏偏将秦军挡住了,而且还令秦军伤亡惨重,换别人能做到吗。”
见儿子和弟弟连连点头,无诸继续道:“正因如此,那些君主虽对译吁宋不满,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还有一点,译吁宋毕竟手握军权,若是事情不密,走漏风声,那些君主也自身难保。”
佘善道:“难道就任由这译吁宋调动我们的族兵吗?”
“这当然也不是。”无诸看看自己的弟弟,“译吁宋虽可调动我们闽越的军队,但他久在南越,对我们闽越的将领也不是很熟悉,就算他有心想在军队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一时之间也不得机会,何况如今挡住秦军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要你率领族兵从旁协助与他,也是从大局着想。”
佘善哼了一声,“我遵命就是。”
无诸拍拍佘善的肩膀,“若译吁宋心怀叵测,让你充当先锋,你要见机行事,毕竟我们和秦军不同,他们是大规模的疆场厮杀,而我们只需钻进丛林即可,到时候谁又能找得到你。”
佘善听大哥这么说,脸上浮现出笑意,“我明白了。”
郢一旁问道:“父亲,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无诸呵呵笑了两声,“现在我们只需等待一个机会,要么百越军中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用事实证明他的能力不比译吁宋差;要么译吁宋率军战败秦军,外患一除,相信那些君主就坐不住了。”说到这,无诸左右看看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当然了,还有第三个选项。”
“第三个选项?”郢有些困惑。
“不错,还有一个选项,或许这个选项结局是最好的。”无诸说完,背转身,向内堂走去。
“父亲,那是什么呀?”郢追问了一句。
“译吁宋战败秦军,自己又战死疆场。”
无诸呵呵笑着,消失在厅堂门口。
译吁宋对闽越将士的军事素质很不满意,或许是连年不战的原因,闽越的这些士兵普遍士气低落,而且显得懒散与懈怠。译吁宋不明白何以闽越的将士与南越、西瓯、东瓯的将士有这么大的不同,经过几日的了解,译吁宋才搞明白,原来现在的闽越已经与原始闽越族不可同日而语了。大约在周朝时,当地的越族形成七个大的部落,合称为“七闽”,由于靠近会稽郡,当时的“七闽”与统治越国的于越族关系密切,在越王允常时代,就不断有于越族人到闽定居,并与当地的“七闽”越族进行通婚。后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击败吴国,在东南一带称霸,声势达到显赫状态,其中的三千越甲里面,就有许多的闽越将士。越王勾践为人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成事后对功臣弃如敝履,以致范蠡泛舟湖上,文种伏尸剑下。
勾践这一举动引来众多功臣的不满,他们纷纷效仿范蠡,离开勾践,这当中就有“七闽”的诸多将士。再后,越国不在振作,终为楚国所灭,但越族后裔不愿奉楚,族人分为几支,其中的一支就是以清叔为代表的,散居在天台、会稽附近,成为布衣百姓;还有一支退居“七闽”,与当地融合,成为新的闽越族,其中无诸以卓越的领导才能迅速脱颖而出,成为新闽越族的首领,并自称闽越王。
闽越原来的将士十分凶猛,但自于越族人进闽后,受到中原地带奢侈、萎靡的影响,渐渐也被同化;另一方面,无诸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也不想闽越将士过于悍勇,对他们也略有放纵;最后一点,由于部落联盟,推举译吁宋为军事统领,无诸也不大重视闽越军事的建设。但有一点,无诸对自己于越族兵却十分在意,让其弟佘善亲自统领,每日进行训练,反而成为一支骁勇善战的部队。
译吁宋探明底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是个精明之人,自然知晓无诸的意图,心中对无诸虽有不满,但大敌当前,他也来不及做更多地调整,只是心中暗想,“无诸,你既然将这样一支低效的军队交给我,也别怪我让你的族兵冲锋在前了。”
译吁宋进一步了解了闽越将领的本事,将一些不称职的撤换下来,换上自己的南越手下,但大部分都予以了保留,他也不想动作太大,引起闽越军中将领的不满。将一切做完,译吁宋命人将佘善请来,对他说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