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宋义听得外面呼喊之声,知道有敌来袭,都一跃而起,来到帐外。
此时天光已暗,西边仅残存一些晚霞,暮色正一点一点地接管天地,零星几颗星星开始眨眼,一弯新月配合星星正缓步走来。
宋义的族人已经点起几堆火,有几人的手里还在端着正在分发好的晚饭,想是大家正在准备吃饭的时候,外围警戒的人发现了敌踪。
“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季布说着,大步向外而行。
宋义知道季布的本事,见其愿意出手相助,心中安稳不少。
季布来到外面,见负责警戒的几人正手执兵刃,警惕地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山林。
“怎么回事,有敌人来袭吗?”季布见这几人盯着山林久久不动,知道事有蹊跷,赶紧问了一句。
这几人见是季布来到,顿时有了主心骨。一人手指着山林道:“季大侠,方才我们在这警戒,发现有几人窥探我营地,我出声喝止,但山林毫无动静,我担心敌人并未远走。”
季布看看眼前的山林,距离营地不过三丈左右的距离,若是真有人窥视,营地的一切真的可以尽收眼底。
“你们小心在意,我过去看看。”季布说着,抽出了长剑。
“季大侠千万小心。”一人低声提醒着季布。
季布点点头,向山林走去。双脚一踏上山林的土地,季布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他缓步向前,走了几步,手中的长剑刚向两旁的丛林挥舞了几下,猛地感到一股劲风从侧面而来,当即一个旋身,长剑将一支羽箭打飞出去。
紧跟着,树丛中窜出两人,两把短剑分左右,疾刺季布的两肋。
季布不知道树丛中埋伏着多少敌人,加上对方在暗处还有弓弩威胁,因此并不急于向前。他双脚连环倒退,一方面想看清有多少敌人,一方面想将敌人引到山边。
偷袭的二人一时间没明白季布的意图,还以为季布是被自己逼得无力还手,短剑精光闪耀,吞吐之间恨不得一剑刺翻季布。
季布退了七八步,不见有其他敌人现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再看攻击自己的两人,无论是兵刃还是穿着,都与自己参加的首次丛林战相仿,知道对方就算不是译吁宋的人,至少也是闽越的战士。
辨明身份,季布心中有了底,长剑一圈一转,由连环倒退改为向前攻击。季布这一出手,长剑运转如风,登时将二人裹在当中,战局立刻改变。
此时这二人也知道不妙,想要退后,但觉四周都是剑影,仿佛围起了一层幕布,已经风雨不透。
季布想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以及他们的目的,因此出手并不是很重,只是想将他们刺伤,让二人束手就擒。就在此时,听得弓弦声响,又一支羽箭自夜色中呼啸而来。
季布一直留着心,就担心还有人再施暗手。此刻听见响动,下意识地侧身挥剑,将羽箭再一次打落。
季布出手这一缓,被裹在当中的二人发现了破绽,两把剑上砍下削,左劈右刺,迫得季布退了两步,二人一个转身,钻进了丛林之中。
此时夜色渐浓,季布顾忌暗处的弓箭,又担心丛林中还有埋伏,也不敢再追。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听四周再无动静,确信敌人已经远走,这才返回营地。
宋义已经在营门外等候了,见季布安然返回,赶紧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可知敌人是谁?”
季布摇摇头,“我没事。夜色之中我未敢深追,但从敌人装束看,不是译吁宋的人,就应该是闽越的人。”
“局势未明,穷寇莫追,你做得对,只是百越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像。”季布看看宋义,“敌人不多,只留下三个人,看起来是想窥探我们的底细,这说明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我们。”
宋义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不管是译吁宋的人,还是闽越的人,被他们发现我的踪迹都不是好事,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吧。”
季布点头同意,“也好,就这样办吧。”
宋义一回身,招呼手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季布开口道:“令尹大人,此时天色已晚,你们又不熟悉道路,你准备到哪里去呢?”
“这个吗。”季布这一问还真问到了宋义的难处,他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
季布看看宋义,“这样吧,大人若不嫌弃,能够委屈自己,我看不如和我一道去找少堡主他们,我们合力斩杀译吁宋,然后就可以一同返回会稽郡了。”
宋义一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非但自己能够摆脱译吁宋的纠缠追杀,而且回到中原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关键在于,乌家堡威名远扬,自己的族人能得到乌家堡的庇护,就算是嬴政亲来,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宋义心中愿意,但他久历仕途,做什么事都要心中托底才行,因此嘴上道:“你的提议虽然很好,但我无尺寸之功,若贸然间携带这么多人前去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