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在长沙郡见到了闵廷章,内心很是高兴。他还以为闵廷章终于改变心意,是来投靠自己的,假如能有这样一位高手帮助自己,对自己的大事很有裨益。
可惜这只是扶苏的一厢情愿,但是当他听闵廷章说到高渐离想要刺杀自己的父皇时,吃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管知道事情已经万分紧急,但闽越一地的事情也事关全局,扶苏还是耐着性子听闵廷章将所有事情详细地说完。
闵廷章看着扶苏,“公子请火速动身,赶往咸阳,将高渐离一事和项氏一族在闽越的打算禀报皇帝,并请公子在皇帝面前多多善言,如果此计施行,闽越一地将不战而定,还可作为日后进攻南越的跳板,对整个大局都有益处。”
扶苏点头,“五十万秦军精锐苦战一年都未能撼动百越分毫,而且落得兵败将亡的结局,项氏一族丛林孤军奋战,竟能谋划全局,提出如此设想,一方面可以平定闽越,一方面可以歼灭百越首领译吁宋,此乃一箭双雕的良策,我向父皇定会同意的。就算父皇不允,我也会联合丞相李斯、内史蒙毅向父皇劝谏的。”
闵廷章笑了笑,“如此甚好,倘若此策被皇帝采纳,就可避免生灵涂炭。”
扶苏道:“事情紧急,我即刻就动身。实不相瞒,两日前我刚派我手下燕仞到邯郸面见父皇,呈上圈定的灵渠开凿的详细计划图。现在既有高渐离的事,我也立刻赶到邯郸,阻止高渐离的刺杀计划。”
闵廷章一愣,“皇帝不在咸阳吗?”
扶苏摇头,“父皇想要东巡琅琊郡,对齐鲁故地施以抚慰,现在车驾停留在邯郸,等候我的消息呢。”
闵廷章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你不与我同去吗?”扶苏问了一句。
闵廷章摇摇头,“项羽他们在丛林中正与孟无离苦战,那孟无离乃是高渐离的好友,武功高强,手下又有一批久经训练的杀手,无论如何,我都要返回闽越,助他们一臂之力。”
想起呼沱河畔孟无离那恐怖的表情,以及那些杀手凶悍的战力,就算远在千里之外,扶苏还是感觉浑身有些冰冷。他看看闵廷章,“这样也好,告诉项氏一族,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消灭孟无离那些人。此人不除,对我大秦帝国而言,永远是个威胁。”
闵廷章道:“我记下了。公子日后若是遇上此等凶徒,也要加倍小心。孟无离是一股势力,我担心在他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他。”
“我明白,到邯郸后我也会向父皇禀明这件事。”
闵廷章拱手,“事不宜迟,我这就返回闽越了。”
扶苏送闵廷章出得门来,随即吩咐人,“请史禄大人过来,我有事吩咐。另外通知凌宇赶快准备,我们即刻动身到邯郸去。”
见扶苏雷厉风行,闵廷章赞许地点点头,告辞出门返回闽越。
扶苏与一众手下打马扬鞭,昼夜兼程,向邯郸而来,就希望能够赶在高渐离动手前阻止他的行动。到了太原郡,扶苏等人已经人困马乏,不得已在此歇息了一晚,让当地官员为他们准备粮草。
此地正是赵高的弟弟赵成负责,他见帝国皇帝嫡长子扶苏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当即准备的十分周全。扶苏很满意,问了问赵成近况,得知此人竟是当朝廷尉赵高的弟弟,对其也敬重三分。赵成与他的哥哥一样,很会揣摩上意,见扶苏对自己印象很好,当即向扶苏提出,想要护送其到邯郸的请求。
扶苏也未多想,毕竟太原郡与邯郸郡以前同属于赵地,如果有这样一位地方官吏沿途打点照应,自己行动起来也是十分方便,因此也就同意了赵成的请求,这也是赵成有机会来到邯郸的原因。
扶苏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日就赶到邯郸,毕竟父子同心,血浓于水。只可惜扶苏虽然行动迅速,但依然来晚了,高渐离手中那把装有铅块的长筑,已经向嬴政头顶砸去。
让高渐离将养了几日,嬴政又想起了高渐离的筑声,加上燕仞又带来了灵渠开凿的好消息,所以他的心情很好。这一日,嬴政又让内侍将高渐离引到御书房,准备听其击筑。高渐离得到消息也很是激动,因为燕仞传信的时候,高渐离已经知道,公子扶苏不日就将来到邯郸。一旦扶苏来到邯郸禀明情况,嬴政或许就要离开邯郸东巡了,而今天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一方面,嬴政对弄瞎自己双眼的事略感愧疚,心神定不是很集中;另一方面自己已经残废,再加双眼已盲,嬴政对自己的警惕之心也定会减弱,只要能靠近嬴政,就可完成复仇的计划。
高渐离在内侍的帮助下穿上白衣,左手抓起身旁的长筑抱在怀中,右手握着内侍的手,随着他慢慢向御书房走来。门口的甲士见高渐离双眼一片迷茫之色,眼圈四周漆黑一片,心中也觉凄然,各自伸手摸了摸高渐离的衣襟和两肋,见并无一物在身,也就不在搜检,摆手让内侍领着高渐离来到御书房。
内侍将高渐离引到事先准备好的座位之上,向嬴政施礼,然后退到一旁。坐在书案后面的嬴政看着高渐离蹒跚的样子,心中亦是不忍,他走到高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