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仞和宋义不知道,但龙且、季布以及闵廷章却很清楚项羽口中的肖伯父说的就是会稽郡中,托名项梁的肖月潭。
肖月潭孑然一身,一辈子未有婚娶,因此也没有子嗣,所以项羽听完闵廷章的话才会说出那项伯是肖月潭本家的话。
闵廷章还想再说,项羽插话道:“这件事后来如何发展了?”
闵廷章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明白项羽的意思,是不想说太多涉及肖月潭的话,当即口风转变,接着道:“既然那楼无心与张良和朱炯相识,那范增与项庄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也就化干戈为玉帛,相互结识了。”
燕仞问道:“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闵廷章笑笑,“怎么会呢。我见这些人由敌对改为相交,看来是虚惊一场,于是自己的精神也就稍微有些松懈,不想那朱炯很是了得,立刻就辨识出我藏身的方向。”
项羽当年在西陵城下和朱炯是楚军左右两翼的先锋,疆场之上曾亲眼看过朱炯斩将夺旗的风采,此刻听闵廷章说朱炯发现了他的藏身所在,关切地道:“你与朱炯动手了?”
“是呀。”闵廷章叹口气,“那朱炯好生了得,我不过换了一口气,他就察觉到了我,也许以为我窥视良久不怀好意,他二话不说,撤下腰间铁锤,一个飞身就向我而来。如果当时我见机晚了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他的铁锤击中。”
龙且、季布见过朱炯的武功,听闵廷章如此讲,都觉得他有点夸大其词,各自摇头。项羽也是一皱眉,低声道:“朱炯武功虽强,但还不至于相隔很远,锤风就能伤人的地步。”
闵廷章一愣,看着项羽,“少堡主难道不知吗,那朱炯现在已经练成飞锤的绝技了。他铁锤后面缀有三丈长的精钢铁链,可以让铁锤脱手,飞锤伤人了。”
项羽听到此也是一愣,看看龙且和季布,“我们很久未见,这一点还真是不知。”
季布道:“朱炯铁锤招数走刚猛一路,已经摄人心魄,如今加上飞锤绝技,岂不是气势更猛。”
“我说的就是如此。”闵廷章缓了一口气,“我当时也未想到他有此一手,虽见他撤下铁锤但以为离我还远,不想他铁锤出手,须臾之间就到了我面前。现在想来,那一刻真的凶险万分。”
宋义道:“那后来如何?”
“还好我见机得早,觉有异动立刻从藏身处窜出。尽管如此,但他的铁锤劲风覆盖四周几丈之内,我还是被锤风带动,觉得呼吸几乎停滞。”
闵廷章的武功在座的人都见过,听他现在说来好像轻描淡写,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知道,当时一定是极度危险。
闵廷章接道:“那朱炯一锤走空,随后就收锤与我站在一起。我几次想跟他说我认得乌家弟子,但他的锤风刚猛无比,将我压制的完全开不了口,我当时已经知道他们与乌家堡渊源甚深,出手之间也不能完全施展,所以就一直找不到机会。”
燕仞听得入了迷,插话问道:“那后来呢?”
闵廷章道:“那朱炯连攻十余招,见我不像是以命相博的样子,而且出手之间也留有三分余地,他似乎察觉到我有话要讲,于是出手缓和了一些,我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见众人点头,闵廷章接道:“我把与你们相识的事说了,那朱炯听到后立刻停手不战,张良也上前施礼问候,项伯也向我打听消息,至于范增和项庄,对乌家堡也十分钦佩,特别是项庄,觉得西陵一战乌家堡给项家挣了一个大大的荣耀,对我很是亲热。他们问我因何到此,我将整件事拣主要的说了一些,张良和朱炯很是感概。那项伯和项庄还要跟我一同到闽越,给你们助战,是我想这件事还不稳妥,因此婉言拒绝了,只是让他们留守居巢,说等我们闽越事结束后再与他们联络。”
闵廷章说完,目光看着项羽,毕竟在这里项羽才是主将。项羽点点头,“闵大侠处理的很好,,却如您所说,有这等智士和壮士,我们的确需要多亲近他们。”
见项羽首肯,闵廷章放下了心,眼神转向宋义,“还请宋大人为我们说说那范增以及楚国项氏,好让我们多了解一下他们。”
见众人点头称是,宋义微笑道:“好,我就把我做令尹时了解的情况说给大家听。要想了解范增,事情还得从楚怀王说起。楚怀王时,楚国国势还很强盛,并且与齐国、赵国、魏国等互为盟约,几国成‘合纵’之势,而且楚怀王还是合纵的纵约长,风头可谓一时无两。那时,秦国顾忌东方诸国攻守盟约,兵锋不敢出函谷关。为了打破这种格局,当时的秦惠文王用张仪之谋,开始离间齐楚的盟好。”
龙且族亲龙阳君乃是魏国的重臣;项羽虽远在乌家堡,但自幼便受姨娘纪嫣然、琴清的教导;闵廷章所在的谡下剑宫深得齐王重视,门下弟子也多是权贵子弟;季布虽出身于草莽,是一个游侠,但却身在楚国,因此他们对楚国旧事多少都有所了解,唯独燕仞乃一介布衣,对庙堂之事是一无所知,故而听到宋义说那张仪要离间齐、楚两国,心中很是不解,对宋义道:“那齐、楚国君手下多少重臣,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