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吁宋的心情很悲凉。来闽越时他手下有五十名精锐的南越将士,他自己也是踌躇满志,而今包括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七人。最主要的是,此地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需要的就是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虎儿溪是译吁宋曾经焚烧秦军粮草的地方,但如今面对曾经的辉煌之地,他已经无心留恋与缅怀。因为他知道,项羽一定会很快发觉自己的行动,唯有加快脚步,才有保命的机会。还好,他手下这几名将士很是矫健,提前就扎好一个竹筏,护着他顺流而下,直奔虎跳涧而来。
到了虎跳涧,译吁宋弃舟登岸。不是他不想快些走,而是他需要配合孟无离在虎跳涧这个地方设局截杀项羽等人。译吁宋此时心中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假若孟无离能杀了项羽,那么闽越必乱,自己还有机会挽回局面,除掉闽越王无诸,重新掌控局势。
虎跳涧地势很险,虎儿溪宽阔的溪流到了这里因为地势的原因河道开始收窄,高低的落差让溪水变得湍急,而两岸的山体也开始变得陡峭,时常有山体独立存在,并且上面寸草不生,这是武夷山独有的地理。
译吁宋招呼手下快速跟上,从一片略显平坦的溪水上迅速穿过。他放眼四顾,看不见一个人影,心想“孟无离这些人果然有两下子,居然隐藏的这么好,可以说踪迹不见,若项羽追来,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见译吁宋放慢脚步,桀彪也慢了下来,“将军,怎么不走了?”
译吁宋手指着四周的险恶地形,对桀彪道:“此地山峰耸立,河流湍急,道路狭窄,果真是极好的设伏之所,葬身之地。”
译吁宋话音刚落,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是你的葬身之地。”
译吁宋心中一寒,放眼望过去,就见山峰的转角处闪出一个身影,正是龙且。
译吁宋看向四周,见除了龙且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心中安稳不少。他知道龙且武功很高,但想若是来的只有他一人的话,自己加上桀彪还有那几个手下,也可有一战的实力。
译吁宋故意搭言,“龙且,怎么只有你自己呢,想杀我的项羽怎么没来?”
龙且轻轻摇摇头,“你已是瓮中之鳖,待宰羔羊,何必用那么多人呢。”
译吁宋纵声而笑,“我听说你乃魏国权贵之后,果真继承了他们大言不惭的传统,明明无人可用,偏偏说成是不愿以多欺少,实在是好笑。”
龙且看着译吁宋,“你怎么知道我们无人可用,莫非你在虎儿溪和虎跳涧的交界处设下了什么伏兵不成。”
“你倒是很聪明,可惜错跟了项羽。乌家堡势力虽大,但远在塞外,根本顾及不到这里,那项羽妄想螳臂当车,简直是痴心妄想。以你的身手,如果另投明主,还愁不能建功立业吗。”
龙且看着译吁宋,不明白他的自信从何而来,脸上因此带出一丝揶揄的味道,“按照你的说法,我是明珠暗投了,那你说说,我应该追随哪一位呢?”
译吁宋挺起胸膛,“自然是我。我也不瞒你,我和孟无离在此地已经设下杀局,你已经在劫难逃。项羽之所以不来,想来现在已经落入局中。孟无离一心想杀的只有项羽,与你们无干,项羽一死,孟无离自然会离开闽越,只要你们跟着我,我们一同杀了那闽越王无诸,就会控制整个闽越的局势。南越是我的部下桀骏掌控兵权,到时我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两路进兵,多了不敢说,拿下会稽和长沙两郡还是不在话下,你也因此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岂不是好。”
译吁宋满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合情合理,龙且听完应该有所动心,不想龙且看着他,脸上竟是流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你真的以为项羽未到是因为孟无离出手拦截的缘故吗?”
译吁宋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龙且叹了口气,“译吁宋,你以为你很聪明是不是,你以为你可以利用孟无离对项羽的仇恨,让孟无离设局截杀项羽,你好趁机逃回南越是不是。”龙且摇了摇头,“译吁宋,你把孟无离想的太简单了。不错,由于种种原因,孟无离确实是想要杀了项羽,为自己,也为已经覆灭的燕国杀手集团复仇。但复仇是他的事,他却不想为了复仇受别人的利用。你远在南越自然不知晓燕国的事,荆轲、高渐离加上边东山,他们哪一个是易与之辈,孟无离能跟他们并列,成为燕国四大杀手,你想想你的这点小伎俩会瞒过他吗。他们不算计别人,别人就已经感到庆幸了,而今你却一厢情愿的想算计孟无离,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你不妨设想一下,乌家堡项堡主如何,那是纵横七国的人物,手下还有那么多精锐的乌家战士,就是那样,质子府一战,项堡主也差点命丧荆轲之手。那一战我和孟无离都曾亲身参与,杀戮之惨烈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可笑你今天居然痴心妄想,想要利用孟无离和项羽一举成就你的想法,我真的为你感到可怜。”
译吁宋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在慢慢地冰冷并且缓慢的下沉。望着龙且那张坚毅而又冷酷的脸,他又看看没有一丝动静的四